与莫往预想的不同,原本莫往规划好了三天快乐大长假,结果第二天早上,他就得知皇帝赫尔曼与恶龙已经光临魔王堡了。
莫往:“……”
由于前一天白天睡眠过于充足,夜晚没睡好觉的莫往起床气很大。他沉闷着表情,如同被数学老师临时通知今天有随堂测验一样失去了希望。
“尼德的皇帝不用管理国事吗?”莫往躺在床上,死气沉沉地睁着眼望向天花板。他被床封印了,急需积攒力量才能解封。
“他批准了自己申请的婚假,”猫咪陛下坐在床边修着指甲,他伸爪看看自己的修剪成果,语气里的杀心渐起,“他们一定是来秀恩爱的,胆敢给猫大人喂狗粮,死罪!”
莫往瘪嘴。
做了半分钟的心里建设,他哀叹一声认命起身。莫往顺势将床边站岗的小猫咪陛下一把捞进怀里,拿过猫猫爪子里的小指甲剪,轻轻捏住猫咪的小掌心露出指甲,对着灯光观察修剪情况。
“你怎么像个小姑娘似的仔细,我又不是真的猫主子。”猫咪陛下撇过头,在莫往的脑海里蚊子音一般小声哼哼。但他也没躲开,任由莫往一一磨着容易开裂的毛边。
莫往听罢会心一笑,他认真地回答: “你当然不是猫主子,你是统帅一方的陛下。容易劈开的指甲会让走路时不舒服,影响您的征战发挥。”
“好了,我的陛下。”片刻后,莫往满意地放过了猫咪陛下的小爪子。
他突然又伸出罪恶的双手,怒搓猫猫头,大笑着看到猫咪陛下毛毛炸起的模样。
在陛下反应过来前,莫往嗖地跳下床,从床头柜上抄过恶魔犄角道具,飞奔去洗漱。
猫咪陛下甩甩身子顺好了自己的毛,他楞楞地看着自己完美的指甲,猫猫嘴渐渐压不住得意的笑。
他家小人类没白养,越来越懂得孝顺了。
猫咪陛下抻抻长腿,他纵身一跃,小步走到洗手间门口停下,像一只看门镇宅的猫猫雕塑,耐心等待莫往整理完毕。
简单洗漱后,猫猫跳到莫往的怀里。漆黑的一人一猫向大厅前行。
……
……
皇帝赫尔曼早已等候在大堂,但他好像并不着急,而是优雅地坐在椅子上,给自己泡了一杯红茶,又找巫妖王要了一些糖块。皇帝闲适得仿佛正坐在自己家的议会厅里。
而恶龙站在皇帝的身后,悠哉地靠在椅背上。
长卷的暗红发随意沿着腰线披散开来,如同鸽血红宝石一般微亮的深红兽瞳带着野性的美。见城堡的主人终于出现了,恶龙的嘴角挑起痞气的笑意。
今天的恶龙同样穿上了尼德帝国的军团服,但出于某些只有自己才懂的炫耀心理,他军袍披风下的礼服并没有扣好扣子,而是大方敞开一半,露出健康的小麦色肌肤,以及可疑的红痕。
莫往一走进客厅,就不小心注意到了这个少儿不宜的细节。
都怪他现在的视力太好了。老天奶,求一双不会秒懂的眼睛,让他回到刚穿越时的近视三百度世界吧。
“怎么了?魔王,你看起来精神状态不佳。”
赫尔曼挑眉。他正翘着二郎腿,看向窘迫的莫往。
“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哎,自己一个人睡确实容易孤枕难眠。我以前也这样,最近才改善了许多。”赫尔曼轻轻吹了吹红茶的热气,遮掩不住眉间自得的笑意。
好好好,一大清早秀恩爱。莫往在心底鄙夷。
好在莫往已经深知脸皮厚的重要性,并不会被几句言语挑弄。
莫往走上前,大方坐到赫尔曼对面的主位上:“二位今天的精神都很抖擞,完全不像是经历过体力劳动的。婚期应该快了吧,不在宫殿里抓紧筹备世纪婚礼,还有时间跑到这里喝茶?”
“我来见自己的儿子,”赫尔曼悠哉悠哉地说,“我自认为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没能给他一个美好的童年。过去的事情永远没办法弥补,我想至少给他一个辉煌的未来。”
“魔王,你的寿命同帝国的历史一样悠久,想必并不需要一个人类血统的继承人。不如把我儿子还给我吧,我会教育他做一个好皇帝,未来做你的得力手下。”
赫尔曼并不了解新任魔王的真实性格,他有意挑了对魔王有利的要点来说服。
莫往的确心动了,但他犹豫了下,摇了摇头:“我无法替皇子做出决定,等他起床之后,我再私下问问他的意愿吧。在皇子做出决定前,希望你们给他足够的自由空间。”
莫往下意识想说出嘉文这个称呼,但他忍住了。面前的皇帝并不知道嘉文这个名字,而莫往甚至没有关心过嘉文的本名。
领养嘉文的事只是他一意孤行。如果赫尔曼的承诺是真的,那么皇子未来会成为一国的皇帝,也许会有一个更响亮的姓名。
莫往难得沉默了。
赫尔曼放下茶杯。他没敢过多试探灭世的魔王,被魔王几下打败的恐惧萦绕在心头。
“其实我们过来还有一件事。我找了酒馆知名的说书人,命令他将勇者和恶龙的传说做一些改编,将故事细化成另一个方向。”
“比如勇者征服龙,其实是指古老的勇者征服巨龙的心,巨龙给予勇者龙的力量与勇气。尼德是龙的国度,力量和勇气是国家的精神象征,所以勇者获得神的眷顾,是在说勇者获得龙神的祝福,尼德的历史上可从来没提过创世女神……”
“喂,别那么惊讶地看我。历史是胜利者的历史,皇帝调整史实并不罕见。”
赫尔曼最近和恶龙相处后,语气里也染上一点老无赖的意思了。
应该,不算太坏的改变?
“是个好事,如果言论能被普及,你和恶龙以后的压力也会小很多。”
莫往没有在这件事上反驳。
“有意思的是,我发现那个说书人还接到了来自贤者塔的勒令。我以为那群被赶出帝国的主教们,又开始联合贤者搞小动作,就稍稍逼问了一下,结果你猜怎么了……”
赫尔曼盯着莫往,突然笑了。
“贤者塔在散布关于你的信息,那群白胡子们声称,他们已经成功召唤了来自异世界的勇者。”
“是的,你已经猜到了,勇者的画像和你现在的容貌一模一样。魔王,你成功愚弄了号称全知全能的贤者塔……”
赫尔曼玩味地看着莫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