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顶了小说

下载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看更多好书 离线下载 无网阅读
繁体版 简体版
别顶了小说 > 诶?他为何这样 > 第88章 何幸阳命悬一线,兄弟情逐渐变味

第88章 何幸阳命悬一线,兄弟情逐渐变味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今晚这顿火锅是吃不上了。

秦司霁走后,戴秋铖像被抽走所有气力,情绪低落耷拉着肩膀颓废坐在秦司霁的床边沉默不语。

剩下两人看着傅一宇,而傅一宇也无话可说,叹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单粱和姬尘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知该怎么办,但姬尘音想,戴秋铖现在或许更需要独自静静,所以轻轻拍单粱离开房间,“要不你先回去吧,再晚就太黑了,开车不安全,这里交给我吧。”

“嗯,那我先回去,”单粱懂事点头,“有事的话给我打电话吧。”

“好,你路上注意安全。”

“恩恩。”

单粱悄悄离开,在地下车库启动车后并没急着出发,他左思右想,还是忍不住给戴珩津发了条短信过去,「你是不是对秦司霁说什么了?他和你弟大吵了一架。」

然后双手捧着手机焦躁地等待回信。

不一会儿,收到了戴珩津的短信,「没伤到你吧?」

「没动手,你办完事了吗?」

「还没有,你吃饭了吗?刚才阿姨告诉我你们没在家。」(阿姨是做饭收拾卫生的)

单粱蹙起眉头,戴珩津为什么一点都不关心这件事?自己弟弟的情况问都不问?于是又发过去,「你为什么要告诉秦司霁你弟公司的事呢?是不小心说漏嘴了嘛?那你弟和傅一宇的公司怎么办啊?」

他不愿相信戴珩津是个连自己弟弟都能出卖的人,就算商场上狠辣,对待家人应该不至于此吧。

那样就太冷血、太没人性了。

这次回复的时间间隔久了一点,戴珩津回得很简短,「他没事的。」

单粱甚至无法确定戴珩津说的“他”是谁。

是秦司霁?戴秋铖?还是傅一宇?

单粱鼓起一口气,憋闷地敲字质问,可才敲一半,戴珩津又发过来,「你回家吧,我也快回去了。到家再说。」

看样子是不方便聊?还是不想聊?单粱撇撇嘴,他才不信戴珩津那个酒局能这么早散场,定是搪塞他的。但对方现在不想说他也没办法,只好揣着疑问先回家。

然而种种因果造成的灾难不会因时间太晚推延。

今天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场噩梦。

夜越深,风月黑。

临近23点,酒局散场,与所有人告别之后,戴珩津并没有回家,一是他想等单粱睡着再回去,避免刚才短信争辩的话题;二是要趁夜把集团近期新闻的脏水全泼到李家父子头上,让舆论成为压死李家的最后一棵稻草。

等彻底铲草除根之后,他便要主力恢复公司的经营状况了。

于是他开车到公司,夜班公关组在畅意娱乐的大楼办公,并不在他的办公楼,这边有地下停车场。

刚下车,便晦气地迎面碰上刚下班的江英先。

「时间拉回中午」

何幸阳接任了秘书的职务,安静地在办公室内帮江英先整理会议文件。

门突然从外暴力推开,声音倒是不大,但他还是被轻微吓到。不过江英先已经很克制自己的脾气了,放以前,恐怕这办公室的门都要被踢碎。

“该死的戴珩津!真该死啊他!”

何幸阳暂停工作忧心忡忡,“发生什么事了?”

“他真是个混蛋!连自己弟弟都出卖!”

“出卖?”

面对一无所知的何幸阳,江英先叹气连连,一副欲言又止,“唉,本来都过去的事了,唉,怎么就……唉。”

何幸阳皱着眉头想了想,“我们的事,和戴总的弟弟有关?”

“关系大了!”听何幸阳说到点子上,且面上看不出情绪崩坏之意,他就好开口了,“我一直把你和小秦的事视为自己的责任,时至今日才知道其实不是!整个事件我只是个开头!你被那两个混蛋欺负了确实是他们的错,但小秦不必退学的!是戴珩津!他做事太绝,逼得小秦不得不退学!他弟给他打过电话捞人,他却用金钱收买他弟,用小秦的前途换成了他弟的创业资金!这都不算完,”说到这里江英先情绪激动喊得口干舌燥,先喝了口水润润嗓子,继续道,“戴家缺德事做这么多,自家人都不放过,可是他要散德行就家里散,偏要跑出来祸害一圈人!你知道小秦多受打击么?我都不忍心看!姓戴的走之后他连句完整话都表述不出来了!”

何幸阳心乱如麻,“怎么会这样……”何幸阳脑海中甚至记不清戴秋铖的面孔,“怎么可以用朋友的前途……他家境优渥,本不缺钱。”

“是啊,就那么缺那笔资金吗!就非要在二选一的关键时刻,反手插朋友一刀!”何幸阳想起戴珩津威胁他的那句话就更气了,“说都是我造成的,怎么会是我造成的!全是他造成的!”

何幸阳听不进去他的这些牢骚了,满心担忧秦司霁,拿出手机给秦司霁打电话,对方根本不接,再打就关机了。

“不会出事吧?”何幸阳坐立难安,“别想不开啊。”

“不会吧,”江英先安抚他情绪,“当年全网骂他也没寻短见,他很坚强的。”

“这次不一样……那是他的朋友啊!”

看他心神不宁,江英先干脆道,“如果实在不放心,我带你去找他。”

“好!”

就在他们准备走的时候,何幸阳手机亮了,是秦司霁发来的消息,“我没事。”

可再打过去,依旧是关机。

江英先有些生气,“你看,咱们急得不行,人家毫不在乎。听我的,这件事咱们不掺合,发展成现在这样与我们无关了。”

“可是……”

江英先隐隐心慌,“如果你很在意,我会帮你关注这件事,可是……幸阳,我更希望你能真正走出过去,这样你自己也会快乐起来。”

何幸阳心有亏欠,无论是对秦司霁,还是江英先,更或是自己,“对不起……又让你为我担心了。”

“不,不是,”江英先怕他多想,他的抑郁症状才略微好些,体重也涨了3斤,虽然仍会被噩梦惊醒,但睡眠时长已经稳定在四小时,这都是很好的进步,千万不要再倒回去,“我是心疼你,我甘愿为你做一切,只希望你能过得快乐。”

“……嗯。”何幸阳低下头,咬咬嘴唇抱住单臂,“我现在很快乐了,谢谢你。”

得到肯定,江英先却心酸不已,他不需要谢谢,他需要何幸阳更依靠,更信任他,重新对他敞开心扉。

不知还要努力多久,他几乎把所有的耐心负在何幸阳的身上了。

医生说,让何幸阳做些耗费精力的事情,能提高睡眠质量,也能缓解精神压力,所以他才安排何幸阳做秘书,一来满足医嘱,二来能时时陪伴左右,一举两得。

“光为他们着想了,自己的事儿还没做呢,”江英先转移话题,“我们开始工作吧,耽误了这么久,怕是要加班了。”

何幸阳浅浅笑了笑,“嗯……慢慢来,我陪你做好。”

时间一晃来到半夜十一点,终于结束工作的两人手挽着手取车回家,何幸阳坐在副驾驶轻轻揉了揉肚子,“好像有些饿了。”

江英先惊喜道,“想吃什么?”

“嗯……粥吧,或者热气暖胃的面。”

“好,这附近有一家不错的面馆。”江英先临时改变行程方向,何幸阳有些担忧地确认时间,“这么晚了人家还开门吗?要不回家吃吧。”

“回家还有四十多分钟呢,先去看看,没开门再说。”

“好吧。”

车才刚拐入辅路,迎面来了一辆眼熟的车,窄窄相遇,停稳,很默契地同时下车,何幸阳透过副驾驶的窗看清江英先对面的人,是戴珩津。

他听到争吵声,快手脱离安全带下车去阻止争吵,面对怒不可遏的江英先,戴珩津也一脸不悦,“你什么时候才能成熟?”抬手看腕表确认时间,“还有五分钟就是明天了,你的辞呈准备好了么?”

“我踏马忙工作忙到现在!我踏马在为谁忙!”

“英先!”何幸阳半抱半拦,“冷静点!不要吵架!”

江英先手指着戴珩津骂,“你家那点破事儿害得周围一圈人跟着遭殃,有良心吗你!让我辞职?没门儿!你是想激怒我让我离职,好把你的责任再推我头上吧!你休想!”

戴珩津觉得他不可理喻,双眉蹙紧像看小丑,“承担责任?”人在极其无语的时候最爱笑,“这一局你连迈门槛的资格都没有,承担?哈!”

江英先刚要反驳,才往前迈半步,他们身旁的路突然被刺眼的大灯照亮,争吵的两人下意识躲避灯光来源,抬臂遮挡视线,而身高不及江英先的何幸阳恰好没有被光遮蔽视野,就在那一瞬间,他看到一个身影窝着把明晃晃的刀子径直冲向他们,在他的视角,那把刀是刺向江英先的,于是,就在这间不容发的时刻,他用尽浑身的力气把江英先推开,而自己就这么惯性地,胸膛迎面扑向了刀尖。

何幸阳双目圆直瞪着插进胸膛的手刀,随后两眼一黑,昏死倒地。

江英先只觉周身血液逆流,如置身寒窟般寒冷麻木,傻了。

那人也没想到,呆愣在原地,随后转身欲逃,被及时反应过来的戴珩津一腿铲倒,脸贴地反扣双臂,肩膀被戴珩津单膝压实反抗不得,仔细一瞧,竟是李埔俞。

“报警!”戴珩津双手腾不开,大声斥吼呆若木鸡的江英先,“报警!打120!”

喊了好几遍江英先才仓惶回过神来,手抖着几次都没拨对号码,哆哆嗦嗦口齿不清地报完了案发地址,趴跪在那,腿软站不起来,双眼始终看着倒在黑色血泊里一动不动的何幸阳,双唇抖颤,“不……不要……不会的……不会的……”

他没有力气,更没有勇气去主动探测何幸阳的脉息,狼狈地像被无形的绳索束缚着,嘴里不断呢喃否定眼前的一切。

而李埔俞仍不甘心地挣扎着、叫嚣着,“我要杀了你!戴珩津!我要杀了你!放手!你给我放手!”

十分钟后,警车与救护车先后赶到,警察押着行凶的李埔俞上车,并要求戴珩津跟回去阐述经过,而救护车则紧急抢救生命垂危的何幸阳,发现尚有生命体征后立刻抬上车,面色失血惨白的江英先也被搀扶着上车赶往医院。

「另一边」

傅一宇晃晃荡荡回到新租的家,几天没回,他甚至忘了楼号,找错了三次后给中介小哥打电话求助,才搞清楚了自己到底住在哪。

然而等他到达所在楼层时,才发现这一层的楼道声控灯坏了,借着下一层的光,他好像……看到他家门口有一大坨黑影。

好像还在动。

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但,这真在眼前了,谁心里不突突?

看着像个人。

这更可怕了。

甚至开始在心底咒骂中介是不是租了间出过事故的鬼屋给他。

屏住呼吸,鼓起勇气,迅速打开手机手电筒功能照过去,“啊!……嗯?”惊魂未定的他大喊一声企图驱散恶灵,然后发现确确实实是个人。

秦司霁困得揉眼,“你怎么这么慢。”

“老大?!”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秦司霁扶着行李箱站起来,蹲坐太久腿脚发麻站不稳,傅一宇两步上前扶住他,同时好像听到了隔壁门有动静,傅一宇赶紧说,“进去再说。”

屋里的摆设都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鞋踩过都能在地板上留下浅淡的印记。

傅一宇窘迫,“啊,有些脏……没来得及打扫……”

“没事。”秦司霁打量周围,“你这是两居室的吧?”

不等傅一宇回答,秦司霁便拎着自己的行李去了空着的那间客房,傅一宇很是惊讶,“你怎么知道这里的?还知道这是两居室?”

“来过,”放下行李拍拍手上的灰,转身看身后人,“找你。”

“……对不起,没来得及和你说。”

“嗯……”秦司霁想了想,“你确实挺对不起我。”

“啊?”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秦司霁开门见山,“所以我现在也有点生你的气。”

“怕你难受。”傅一宇也不绕弯子,“你难受我也难受。”

秦司霁点点头,“如果你能早点说,就不会被老三他哥得逞了。”

傅一宇苦着脸,“不是我故意瞒着不说,这件事早说晚说、无论谁说,结果不都是一样的么?这就够乱了,我还突然发现自己喜欢你,本来你就很反感我了,我再说这个,你一气之下又像当年把我拉黑消失怎么办?”

秦司霁叉腰盯着他,敏锐明亮的眼神盯得傅一宇心里发毛,突然噗嗤笑出声,“这么一会儿就告白两次,真有你的。”

傅一宇感觉自己的恋情被秦司霁拿捏着调侃,心里不是滋味儿,“这是很严肃的事,你不要笑。”

秦司霁见他认真,也收敛起笑容,“我们合租吧,会付你房租的。但是其他的事,我现在没心思想。”

好像我逼着你做决定一样。傅一宇本来就没期待能得到秦司霁的回应,“没关系,最近赚了不少钱,这点钱无所谓。”

“我有所谓,你就别客气了。”

“我这是客气吗?我跟你客气?”

“不是客气就更不可以了,总之你收下吧。”

明明自己深更半夜找过来说同居,又莫名其妙和他划分界限,是不是太看不起他了?把自己送进狼窝的兔子还趾高气昂的。傅一宇心生歹念,决定扳回一城,凑近一步,秦司霁疑惑地抬起头看他,茫然无措的样子这更加坚定了他的坏心思,再进一步,秦司霁便退到了墙面,“你要干啥?”

“老大,”傅一宇伸手撑在秦司霁脸侧的墙面上,壁咚的经典姿势,弯下脖肩靠近秦司霁,“你想用什么方式支付呢?”

“呵……”秦司霁尬笑,不太喜欢现在近距离的交谈,让他觉得危险,“就,就微信……支付宝也OK。不然就,我转你卡上?”

“这些都很没创意,你知道的,我就是吃创意这碗饭的。”

“那,那你想,想怎样。”秦司霁眼神闪避,见傅一宇越凑越近,抬手去推,反倒被控压在傅一宇胸前,脸已经快贴到一起了,就听傅一宇说,“用嘴支付吧。”

说完的一瞬,未经他同意便肆无忌惮地压上来,像要活吃了他一般反复啄咬,毫无技巧,全是感情。

舌头笨拙地企图撬开他最后坚守阵地前的牙关,傅一宇块儿大,他挣脱不开,力气更大,让他没办法化险为夷,争执一段时间后,连最后的阵地也没能守住,闯入之后更放肆残暴起来,他不太会在这种情况下呼吸,头脑缺氧被亲的七荤八素,而傅一宇完全没有要结束的动作,只感觉亲了好久,从被压在墙上亲到他脱力软靠在傅一宇怀中,被迫仰着头承接着这种“有创意”的支付方式。

长达数分钟的深吻之后,傅一宇终于肯放过快窒息的他,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每个月31天,那就每个月亲31次,行吧?”

他人还在傅一宇怀里站不稳,略微喘气,“那30天的呢?”

“按31天算啊。”

“那还有28天的呢?”

“都按31天算啊。”

“……你真是一点亏也不吃啊。”

“难道你吃亏了?”傅一宇等价换算了下,都不要钱,亲两口就免单的好事,还说亏?

秦司霁想:亏大发了!谁家好人逮着自己好哥们儿亲这么猛!疯了!头脑慢慢清晰回神,站直推开傅一宇,“你非这样不可么?”

“对,”傅一宇寸步不让,觉得自己以前就是太好说话了,以至于大家都不把他当回事,“就这一种支付方式。”

秦司霁哑口无言,“行,你愿意这样我也没办法。”

这倒是让傅一宇感到意外,他本以为秦司霁会扭头就走,没想到竟会答应条件留下。

说实在的,提出以吻支付房租的他也不喜欢这个创意,他们两个的关系不会有好的进展与未来,这样做无非是相互怄气互相折磨。

当残存的友情耗光之后,他们又将如何呢。

傅一宇高兴不起来,沉着脸丢了句,“你爱怎样怎样吧。”然后离开客房去收拾外面的卫生了。

「另一边的别墅」

时间转眼已到后半夜两点,单粱回家便一直坐在一层客厅等戴珩津回家,等到睡着再猛然惊醒,发现对方还是没有回来,拿起手机查看也没有任何消息。

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便拨通了号码,打第四遍时才接通,还未开口便被电话那边传来的哭喊声吓到,忙问,“出什么事了?你在哪?”

戴珩津半晌没说话,传入单粱耳朵里的全是急切的喊声、制止声、以及震响的轮滑声,乱糟糟的,“你到底在哪!!”

戴珩津终于回复了,“……医院。”

“哪个医院!”边问着便抓钥匙起身向车库赶,“快说啊!到底怎么了!”

“……xx医院,你……”戴珩津欲言又止,在单粱一顿急切催促后才说,“何幸阳在抢救。”

“抢救?!何幸阳??”

“对,两个小时了。”戴珩津手掌抵着额头愁眉不展,“发了病危通知书……心脏骤停了四次。”

单粱震惊,“怎么会这样!你不是和股东们吃饭去了吗?”

“我……”戴珩津解释不清,抢救室里面的何幸阳生死未卜,外面瘫软倚靠在急救手术室铁门旁的江英先双目僵直面如死灰,如果不是何幸阳挡了那一刀,此刻躺在手术台上被抢救的人,或许就是他了。

如果发生在他身上,单粱会是什么反应?看到江英先现在的状态,答案一目了然。

不知怎的,见过大风大浪、早已看淡生死与人情的戴珩津,心底突然涌出些许恐惧,手不受控制发颤,“你来这边找我吧,我……”吸口气,再吐气,更像是叹气,“状态不是很好。”

“我这就过去,等我。”

这通电话给了他些许底气,挂断之后慢慢握在掌心,回过头去再看不远处,伫立在嘈杂人群中空洞木然的江英先,他决定面对现实,大步走过去,直接站到江英先身前,可江英先依旧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刚要张口,急救手术室那道铁门再次开启,医生张口喊,“何幸阳家属!何幸阳家属在哪里!”

江英先就像被按下开机按钮的机器,立刻提起精神冲过去,激动地奔过去询问,“怎么样了!”

戴珩津也快步跟上,医生直言道,“血一直止不住,他现在相当于全身换过两次血了”

不等医生说完,江英先便抢话,“无论多少血都要救!多少钱都可以!我有钱!医生!我有很多钱!需要多少钱你说!只要能救回他!多少钱我都出得起!”

医生再次劝他冷静,“你先听我说,人我们一定会尽力抢救的,但他的情况不乐观,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江英先痛苦地单手捂住半张脸,抹掉眼角渗出的泪水,红肿着眼十分恳切,“我真的不能失去他,我求求您,他真的不能死……不可以让他死…我…”说着,平日桀骜不驯的他,竟然软腿跪下,戴珩津和医生赶紧扶他起来,可他死活不肯,声线里哭腔悲痛交加,令人不忍耳闻,“求求你们,我求求你们了……”他的痛苦声引得周遭围观,可他已然顾不得了,“多少钱我都出得起,我只要他活着,您可怜可怜我,救活他,一定要救活他啊!!”

“这不是江英先么?”

“以前演电影的那个明星?”

“眼熟,眼熟,发生什么事了这是?”

“他这是干嘛呢?”

“家里人出事了?”

周遭开始议论纷纷,保安过来轰散逗留的人群,戴珩津为了避免被拍摄发到网上引发更多言语纷扰,把西装外套脱下来盖住江英先的脸后,将人拖到楼梯间,“你要冷静,不要自乱了阵脚。”

江英先红肿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戴珩津,“该死的人是你,你为什么不去死!”

戴珩津觉得他现在无法沟通,索性不说话站到另一边,江英先不依不饶追上来,“你祈祷吧,他死,你也别想活!”

“难道冲动能解决问题?”戴珩津斥责江英先,“如果何幸阳清醒着,他会希望你这么做么?”

“你不要再花言巧语利用别人了!”江英先大吼道,“不要以为拿幸阳做借口我就会放过你!你就是个该死的混蛋!杀你一千遍一万遍也不足以泄恨!”

戴珩津被这话气得闭眼深呼吸调节自我情绪,“好,我是混蛋,我承认了,你满意了?”

江英先看着他,眼中的情绪复杂到无法形容,他觉得戴珩津是个无药可救的人,他自己也是,何幸阳再怎么善良也不会舍身为戴珩津挡刀的,一定是以为那把刀是冲向他才如此奋不顾身。

细想来,他与该被千刀万剐的戴珩津有何区别。如果没有遇到他,以何幸阳的学识、性格和能力,不会有如今这些糟糕的境遇。

何幸阳原本可以过得很好很幸福,都是因为他,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这句话像恶咒一般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戴珩津留意到他面目上的变化,从狰狞到悲愤再到迷茫,而现在又呈现出痛苦绝望,“你……”

江英先瞳孔转向他,眼光令人不寒而栗,戴珩津曾见过这样的眼神,从一个失去孩子的父亲脸上,他尝试劝说那位父亲不要冲动地奔向敌军,自杀式的报复毫无意义,那个父亲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怀中抱紧炸弹毅然决然,“我一无所有了,我别无选择。”

他没能拦下那位满心复仇的父亲,眼睁睁看着对方还未跑到达炸弹有效的爆炸范围内便被机枪扫射而死。

两人无声对视,戴珩津第一次在江英先面前退怯,江英先却依依不饶,“你心中没有珍视的人,你不能理解我的痛苦,过去是,现在依然是。”

谁说他没有!单粱在他心中也是同样的重要!就当他要反驳自己并非冷血无情的人时,手机再次响起,是单粱,他立刻接通,耳边传来此刻唯一能慰藉他心神的声音,“我到了!你在哪儿?”

“急救室这边的应急通道。”

话音刚落,笨重的防火门被推开,他看到单粱衣衫不整地扑上来关心自己,“有没有伤到哪里?你还好吗?”

戴珩津些许欣慰,“我没事……”

这温馨画面深深刺痛形单影只的江英先,“他当然没事!幸阳替他挡了刀!此时还在里面抢救!”

单粱担忧询问,“是谁?人抓到了吗?”

“问我做什么?”江英先咬牙切齿,指着单粱身边的戴珩津,“问他!”

单粱扭脸看向戴珩津,戴珩津不得不说明情况,并表示李埔俞已被警方控制,现在就等何幸阳的伤势判定了。

现在除了等,什么都做不了。

两个人的尴尬转变成三个人的沉默,他们心底都盼望着好的结果,等待奇迹降临,可偏偏事与愿违,医生再次出来找到他们,血虽然暂时止住了,但肺部受损呼吸困难,那把刀的刀刃上也不干净,恐怕后续还会引发感染,急需一种去年国际上研发出来的药剂,但这批药国内才刚引进,价格高昂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医院没药,想用都没得用。

江英先听不得废话,“你直说哪里有!我去找!”

医生说是在厦门交流会上发布的,目前这批药在哪需要时间查,还要提交申请,但何幸阳情况危急时间有限,所以希望他们也动用些渠道同步寻找,加快速度。

戴珩津确认药品名称后联系邢哲,也亲自打电话联系医学学术界的名人,眼看半小时过去、一小时过去,仍未查询到结果,单粱又找到了医生,询问这药是国外那家公司生产研发的,当医生说出名字时,单粱眼前一亮。

随后偷偷跑到楼外避开戴珩津和江英先,拨通了Zrat的电话。

幸好Zrat情场失意失眠没有睡,并感到意外,得知单粱需要的药正是他家研发出来的时,一种庄重神圣的使命感油然升起,“你不要急,我帮你联系对接人。”

单粱变相催促道,“你真的可以吗?这边实在紧张,最好在一小时内能联系上。”

Zrat没告诉单粱,自从上次爆炸事件后,老纳特便宣布由他接任职务,自己不再参与制药公司的工作。而他正是利用了制药公司地区负责人的身份才能入境,所以,查到这批药在哪,对他而言易如反掌。

只需联系他的助理,十分钟后便得到了准确消息:这批药处于待上市状态,仍放在制药公司中国分公司的仓库里保管,所以外人查不到。

值得高兴的是,分公司就在北京。

不过若想使用还没有上市的药需要一些复杂的手续,他让助理联系中国分公司负责人,双方沟通之后,中国地区负责人联系了院方,经过协商达成协议,签一份三方的免责声明,先救人后补手续。

中国分公司的负责人派人来送药,和院方负责人一起找到他们时,戴珩津和江英先既震惊又疑惑,因为单粱什么都没说。

签字结束,药也送进了手术室,戴珩津带单粱离开急救大楼,两人到昏暗无人的角落,单粱主动说,“是我联系了Zrat,请他帮忙。”

“你们什么时候有联系的?”竟在他眼皮底下,存在他完全不知情的事,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昨天,”单粱没想瞒他,“偶然遇到的,他说一直在找我,我就带他回去聊了聊,你弟他们也见到了,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戴珩津却不信,“他见到你什么都没说?”

“说了,跟我告白,我拒绝了,和他说我选择和你在一起。”

戴珩津偏执病爆发,“既然选了我,为什么还要给他打电话,你觉得这件事我做不到,只有他可以?”

“我只是急着救人!何幸阳是因为你才出了这场意外!我怕他死,我不想让你背负这个罪!”

“我没有罪!犯罪的是李埔俞!”

单粱被他气到,“你怎么没有?!这都是你造成的!全部都是你害得!你以为我瞎,我傻,看不出来吗!”

戴珩津像看疯子一样看单粱,“你胡说什么?”别人怎么说都不要紧,唯独单粱不可以,“你也认为是我的错?你也不站在我这边?”

单粱拍着胸脯急切表达内心想法,“我当然是站在你这边的,所以才会帮你解决这些问题!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即便我知道是你的错,我依然选择帮你,你看不懂吗?”

“如果你真的站在我这边就不会认为我有错!”

“怎么没错!你怎么会认为自己没错!你弟那边也因为你的话闹得鸡犬不宁!我甚至不理解你为什么要把大家弄得一团糟!可我依然选择帮你!”

戴珩津气到极点,他不认为自己有任何错误,明明都是他们自己做出的选择,才发生了这些连锁反应,和他有什么关系,凭什么都怪到他头上,一时气愤口无遮拦,“要是这么不情愿,你也可以选择离开!反正你也有下家了!”

可这话说出口后便后悔了,撞上单粱受伤的眼,他手足无措,向前一步企图挽回,“我不是……”

“原来是我自作多情,”单粱退后一步,“我只是想帮你,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却不信我……你根本没有信任过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单粱,我刚才是……”

单粱抬手打断他,“我说过,再让我伤心的话,说什么都不可以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了。”

“单粱,刚才是气话,”戴珩津慌了,他怕单粱因此离开他,“今天发生的事太多,我没有控制好情绪,你了解我,我平时并不会……”

“因为你善于伪装,这才是真正的你。”单粱再次打断他的辩解,“肖媛说,你开出的那些条件就是变相包养我,给我买房,你去住,等你不喜欢我的时候,你就不必来了,我那时还反驳她,现在想来真的没错,你的主场在深圳,你只是暂时留在这,却偏偏在这里给我买了一个家,其实你并没打算和我长久吧。”

戴珩津不明白单粱怎么会这样想他,内心同样很受伤,“她不了解我,她可以这样想,可你该懂我,我对你是真心的啊,到底要我怎样做你才能相信我?”

“你不也同样不信任我吗?”两个人都为彼此的行为和话语感到伤心难过,为自己感到不值得,“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相信我呢?”

没人能回答他们发自内心的困苦,两个人沉默伫立在原地,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单粱的内心一直呼唤自己离开,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可双腿却像扎根一般无法挪动分毫。

良久,戴珩津微声叹气,“是我错了,对不起。”

不知道他经历过怎样的心理活动才主动退让,单粱抬起头看向眼神乞怜的戴珩津,心软了,“我讨厌你,我也讨厌没出息的自己,委屈死了,可还是舍不得你。”

听到这话,戴珩津松了口气,快步上前将彼此的距离缩至胸怀,紧紧抱住单粱,“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说那种话让你伤心。”

单粱过了好久才慢慢抬臂回抱戴珩津,自暴自弃,“以后你可以尽情欺负我了,我在你这里半点尊严和底线都没有了。”说完眼眶中的泪便滑落下来,他总希望自己能够坚强独立,能够保持自我,此刻才发现,原来自己什么都没有,只剩一副空壳。

戴珩津听得心疼,“你不是,我能懂你,是我的错,和你没关系。”

懂他么?可他为什么看不懂自己呢?

单粱认清了自己喜欢戴珩津的感情,本我的心,也在这一刻凉透了。他再也不会用「离开」威胁戴珩津,因为他无法离开。

放弃挣扎,放弃抵抗,放弃思考,包养也好,真心也罢,他都不在乎了。

手术顺利结束,何幸阳转入ICU看护,此时天边微亮,经过一夜的跌宕起伏,外场的三人都已疲惫不堪,Zrat原本想来,被单粱拒绝了。江英先始终板着臭脸,当单粱劝他去吃些早饭时,江英先直接越过单粱,走到戴珩津面前,“我的辞职信你让秘书代笔吧,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别让我再见到你。”

戴珩津斜眼看了看江英先,走到单粱那边,牵起单粱的手向外走,再次擦过江英先身前时冷冷丢下两个字,“不批。”

他带单粱去吃早饭,询问单粱想吃什么,单粱摇摇头不知道,所以就近选了一家之前觉得还不错的酒店,打算吃完饭顺便休息,单粱全程听从他的指引和选择,什么都说好,连早餐的样式都是戴珩津选的。

起初戴珩津以为单粱是累到了,不愿想,可饭间肖媛打来电话,单粱当着他面直接接通,并且外放,无论肖媛说什么,单粱也面无表情地简单回答“嗯、是、好”,这样麻木的反应令戴珩津不得不在意,而后,肖媛又在电话里说,“这周六有空吗?我们去徒步吧?可有意思了。”

戴珩津想,现在事情都解决了,确实需要好好放松一下了,待会儿问问单粱可不可以加上他,大家一起去,可就在这时,单粱却回,“我不想去,你以后别约我了,珩津会不高兴。”

别说肖媛了,连戴珩津本人都懵了,就听电话那边的肖媛像被点燃的炮仗,“什么叫他不高兴!他凭什么限制你和我的行动!你就甘心听他的吗?他就是个控制欲旺盛的大变态!神经病!你是不是被他威胁了?你告诉我!他又对你做过分的事了吧!我一直不看好他!早就叫你慎重!你就是不听!”

“是我自愿的,我陪珩津吃饭呢,不聊了。”然后不等肖媛回复便挂断了电话,继续缩成一团埋着头一勺一勺慢慢喝着养生粥。

戴珩津担忧地坐到单粱旁边,手臂向后环住单粱的腰,侧头凑近轻声关心,“你可以去啊,我没有不高兴。”

“不,你会不高兴。我不去。”单粱看都不看他,还是那样机械地喝着粥。

戴珩津呆愣几秒,弄不清单粱反常的缘由,猜测可能是在和他怄气,“别生气了好不好,想玩就去玩,我不会再说那种话了。”

单粱摇头,“我没有生气。”

戴珩津蹙眉渐深,“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一碗粥很快见底,单粱拿起纸巾擦净唇角,“没有啊。”

“是累了吗?”他有些无法理解单粱现在的状态,“我带你上去休息。”

“好。”

下载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看更多好书 离线下载 无网阅读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下载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看更多好书 离线下载 无网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