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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顶了小说 > 黄昏晓 > 第15章 15

第15章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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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落在微信给楚之宁转了一千五,备注定金。

她收了。

周二下午,她在阶梯教室上课,微信收到云落发来的消息。

云落:【下午有事吗?】

星星emoji:【要录歌了吗?】

云落:【对,方便吗?】

星星emoji:【还有二十分钟下课,地址你先发我。】

云落:【我在你学校正门,下课以后过来,带你去。】

星星emoji:【你能去西北门等我吗?】

云落:【?】

云落:【1】

下课后,冯湉邀请楚之宁一起去看新上映的电影,楚之宁说自己约了朋友。

冯湉以为她说的朋友是陈芷,也没多问,便约了别人去看电影。

楚之宁一路从教学楼走到西北门。

其实说是校门有点勉强了。

就是围墙被外卖员偷懒拆开了一块栅栏,留了两人通行大小的空间,一开始学校还堵,堵一次被拆一次,安监控也管不住,因为西北门这离女寝近,外卖员从正门进得绕大半个校园,费时间。

后来学校妥协了,在这个小门里砌了台阶,慢慢变成现在的西北门。

快到西北门时,楚之宁远远地就看到站在校外的云落。

身高腿长,简单的运动外套被他穿出随性的帅气感,他身旁还停了两个要微信的女生。

楚之宁等那两个女生走了以后,把毛绒卫衣连帽往头顶一抠,拉链拉到顶,手还揪着领口,遮住大半张脸,只露了一双眼睛,路过云落时,压低声音匆匆道:“走吧。”

云落:“您哪位?”

“……”楚之宁飞速露脸又飞速缩回领子里,“快走。”

云落略不爽,站在原地不动了,“跟我一块走丢人?”

楚之宁:“你答应过我的!”

“……”他跟上。

打车到榆音附近,才起步价。

下车后,楚之宁看着这一片有点眼熟,那天晚上从榆音回来似乎路过过。

墙体斑驳的老小区,她疑惑问:“录音棚在这?”

云落:“嘘,别被别人听见咱俩认识。”

楚之宁:“……”

她跟着云落走,穿过两栋楼之间狭窄的甬道,到了一栋居民楼楼下,楚之宁没去过专业录音室,但用脑子猜猜这地方也不像有录音棚的样子。

谁家录音棚开在小区里?

“这地方真能录音吗?”

云落沉默了一路,终于出动静,“嗯。”

好吧。

楚之宁继续跟在他身后。

云落带着她进了一栋楼,她要上楼楼梯,被他拽着帽子尖调转方向,“下。”

下?

地下室?

停在铁门前,周围唯一的光源就是头顶那盏瓦数很低的灯泡,不过因为地下室漆黑一片,这点光源也够用了,立锥之地都能看清。

老旧掉皮的墙,还有一股地下室专有的潮味。

地方到干净,没什么垃圾,可门也干净啊,一块标着录音棚名字的牌子都没有。

她戒备地看着云落。

“这是正经地方吗?”

云落轻撩眼皮,拿出一串钥匙,“怕了?”

“现在跑还来得及。”

楚之宁真犹豫了。

转念想到他家庭条件不太好,专业录音棚租一次价格也不便宜,也许人家是为了节约成本呢。

她收起嫌弃的心思,“谁要跑了。”

“行,你说的。”钥匙插进锁眼,“一会儿跑来不及了。”

“谁跑谁小狗。”

门开,楚之宁往里瞥,入目一片黑暗。

云落开了旁边的灯,屋内瞬间明亮。

门口玄关精简,几步开外的地方就是一张黑色铁床,床品深灰压叠,铺得很整齐。

谁家录音棚这个装修啊!

谁家录音棚一进门就是一张床啊!

楚之宁一脚把铁门踹关上,拔腿就跑。

“欸。”帽子被人拽住,随后一只修长的手隔着帽子扣上她的后脖颈,将她拉回原位,“小狗,去哪?”

“你坑我!”楚之宁一个肘击,她就知道天底下没这么好的买卖,怎么可能有人愿意花五千让她帮忙唱demo!一时间从他兜里掉出去过的房卡和避孕.套乱七八糟从脑子里冒出来。

肘击被云落单手化解,尖硬的骨头硌得他掌心钝痛,他轻啧,“小姑娘家家的动不动就打人呢。”

她胳膊被云落捉着,脖子被他扣着,抬腿就往后踩。

踩死你!

臭流氓!

云落长腿伸入楚之宁两腿之间,很轻易地别住她乱窜的腿,“我什么时候说带你来录音棚了?”

楚之宁懵了。

是啊他没说过。

她一下子又想起屋里那张床,剧烈挣扎起来。

“臭流氓!你撒开我!你一肚子坏水!!撒开我!!咱俩单挑!!”

“你把我当什么人?”他单手擒着楚之宁,另手慢条斯理地重新开门,“这是我工作室。”

咔哒一声,门开了。

楚之宁半信半疑地伸了半个脑瓜过去,往屋里瞅。

她先往最里面看,屋内粗看有六七十平米,算是宽敞,没有窗,最里面一块占了房间三分之一大小,被透明玻璃隔出工作室的区域,工作室里摆了很多设备,电脑、MIDI键盘、收音箱、麦克排列整齐,墙上也挂了不少耳机、键盘和唱片。

房间正中央有一个水泥灰的正方体柱子,上面挂了几把吉他,其中一个就是前几天云落在游乐场给小丫头伴奏的那把。

靠近门口,也就是刚才让她误解的这里。

玄关精简,往前几步就是一个黑色床头柜,一张双人黑色铁床,一个纯白衣柜,床尾放了一张浅色懒人椅,上面搭了一个外套。

除此之外,屋内角落有一个小房间,门关的很严实。

楚之宁盯着看了几秒。

“厕所。”头顶声音冰冷。

“哦。”

“还跑吗?”

楚之宁后知后觉开始尴尬,“不好意思,误会了。”

“你误会我的事还少么。”他反手关门。

不同门外,屋内虽然没有窗户,但空气并不潮湿,也没有任何异味,反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

跟他身上的味道一样。

这句话正好戳到楚之宁心窝,她愧疚道:“不好意思。”

“我看你刚才说要跟我单挑的时候还挺好意思的。”云落冷道。

楚之宁继续愧疚。

“我刚是不是打到你了,疼不疼?”

“脚再快点能把我踩死。”他到冰箱前开门,拿了瓶水,扭头问,“喝什么?”

“我不渴。”楚之宁老老实实地坐在岛台旁边的高脚凳上。

“嗓子差点都喊哑了,不喝点水润润?”

楚之宁坚强微笑,“不了,谢谢。”

他倚着冰箱,挑眉问:“谁跑谁小狗?”

楚之宁光速滑跪,“汪。”

她从小认错态度又快又好,老师还夸过她,每次一群罚站的人里,她都是第一个被允许回座位的。

“……”

云落扯唇笑。

应该是把人哄好了。

正事开始。

楚之宁听音乐看歌词,一曲结束,诧异道:“词曲都是你一个人作的?”

“夸吧。”云落说。

“……”一大堆夸赞的词堵在嘴边,楚之宁憋了半天,“你有点不谦虚。”

云落哂笑:“先录一次?”

“行,但先说好,我第一次用专业设备,保留一次你听过之后反悔退钱的权利。”

“放轻松,这不算专业设备,很简陋。”他调试设备,连声卡,麦克风转到楚之宁面前,“觉得哪不对随时喊停。”

楚之宁带着耳返,歌词铺在桌面上,“已经很专业了,我以前都用耳机唱。要是觉得我哪唱的不好,你也随时喊停。”

“嗯。”

音乐响起。

耳边再听不到其他声音。

楚之宁深吸口气,踩着节奏开口。

女孩声音轻柔干净,气息均匀持稳。

每一处转音和咬字,都是那种天赋和技巧结合出来最讨耳朵喜欢的唱腔。技巧自然,完全没有学院派雕琢过的痕迹。

很好听,也很难得。

是老天爷赏饭吃的嗓子。

一首唱完后,摘掉耳返,楚之宁转头雀跃道:“副歌部分我很喜欢诶,你——”

视线蓦地闯入云落深邃的漆眸之中,眼底侵略性的情绪一闪而过,美色浓墨勾人,楚之宁直接把自己后半句要说的话忘记了,愣愣地看着他凝视自己的眸。

匀称的手指抵在唇上,云落先错开视线,喉结滑动,无名指尾端的两粒红痣被肤色反衬鲜明,他食指一二骨节之间,也有一颗淡棕色的痣,更小,更不明显。

“你刚想说什么?”他问。

楚之宁:“你要行使反悔权利吗?”

他看过来,长眸轻眯,“可以反悔?”

楚之宁的手拧着椅把,“你要反悔吗?”

“嗯。”他支着额头,目光懒散,唇边扬起很小的弧度。

失落。

楚之宁觉得自己唱的还挺好听的,她奥了声,起身,“那我把定金还给你,我先走了。”

“欸。”云落将小姑娘手腕扣住,温凉的拇指搭在她的掌根附近,手链上的星星挂坠刚好被他按在指肚下,坚硬的金属薄片硌着两个人,“没说完呢。”

他把人往自己身边带了带,“能帮忙多唱几首demo吗?”

·

接头日记:

星期三。

云落:【西北门。】

星星emoji:【okok!】

星期四。

云落:【西北门。】

星星emoji:【OK!】

星期五。

云落:【门。】

星星emoji:【ok。】

星期一。

云落:【门。】

星星emoji:【k。】

星期三。

云落:【。】

星星emoji:【。】

星期五。

星星emoji:【开门。】

云落:【?】

·

榆大最近被八十八周年校庆疯狂刷屏,各学院学生会、社团等提前一个多月就开始准备节目,招募志愿者。光看前期架势,就能感觉出这次校庆的隆重程度。

这天下课,楚之宁收到导员微信消息,叫她去一趟办公室。

导员办公室门口。

敲门。

“进吧。”

推门而入,下午阳光正好,办公室内窗明几净,木质地板上铺了一层淡淡的阳光,半米高的绿植在窗下摆了一排,清新悦目。

导员见到楚之宁,笑容和善,“楚之宁同学,吃午饭了吗?”

“吃过了。”

“吃的什么?”导员拉家常。

楚之宁:“砂锅米线。”

“一食堂新开的那家吧?我听他们说很好吃,改天我也去试试。”

“味道还可以,就是饭点人多。”

导员到饮水机处接了一杯水,递给楚之宁,“你坐。”

楚之宁坐下。

“下个月25号,咱们八十八周年校庆,这事团支书都在班级里通知了哈。”导员说。

楚之宁喝了口水,“嗯,发通知了。”

“今年校庆要大办,省里领导也来,学校领导很重视。你们这届挺幸运,你看大一新生刚入学两个月知道什么,大三大四考研的考研考公的考公实习的实习,心思也不都在上面,就你们大二的能好好玩一玩。”

导员说话弯弯绕绕,楚之宁到现在也没听出她叫自己来的目的。

她只能点点头,又喝了一口水。

“你会点什么才艺不?”导员问。

楚之宁摇摇头。

“嗯也对,我记得大一唱歌比赛海选,你跑调还挺严重的。”

“是,从小五音不全。”

“会跳舞不?”

楚之宁继续摇头,她会点防身功夫算不算跳舞。

“跳舞也不会啊,今年校庆你打算报名上台表演不?”

“我没什么才艺。”楚之宁轻声说。

“哎呀可惜你这张脸了。”导员笑眯眯道,“长这么漂亮不上台展示展示。”

楚之宁笑笑。

“老师想跟你商量个事。”

楚之宁以为要结束了,没想到这才刚开始,敢情导员前面那些话全是铺垫。

“刚才也说了哈,这次八十八周年校庆省里市里的领导都来,学校很重视。”导员镜片后的眼睛笑眯眯的,弯成一道缝,几乎看不见黑眼仁,语气无比温和,像火山下埋藏着的岩浆泡,“今年校庆,你能代表全校上台发表演讲吗?”

“主题就用你爸爸的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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