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大街732号庄园别墅内的一切都仿佛乱了套。
警察局特殊警备队的人和施法者们进入帕西斯家的庄园别墅不久,就和惊慌失措、四散奔逃的来参加生日宴的宾客们撞上了。
索性警察局对于一些具备灾厄性质的疏散流程了熟于心,很快便将这些受惊了的贵族们分流安置,并在进行一系列的检查,确保没有什么问题之后,将他们送出梧桐大街。
而两位被安排来处理“梧桐大街”闹鬼事件的炼金术士亚德里恩和天才药剂师亚萨,在奔逃的贵妇小姐们嘴里问出一点关于“鬼魂作祟”的事发地点,带着人一路冲进帕西斯家庄园别墅主楼,占地面积极为庞大的宴会厅之后,见到的便是在男仆和执事的护卫下,立在安全地带的塞德里克·帕西斯、克妮丽雅·艾尔肯之外……
就是再一次拽着白色床单朝人群扑去的猢狲,以及操控着一柄手杖,像是练习御剑术一样朝着人群不断戳刺的郑朝阳。
两位带队前来的施法者必须不认识这些后来进入“游戏”的玩家,但对于跟随在司澜身边,在卡尔肯灾厄事件调查夜里出现过一次的郑朝阳还是有所印象。
于是亚德里恩的手隔着风衣口袋摸到那张被报案人递交到警局,后来又被转交到施法者协会的,用墨水勾画出一条从公爵府至梧桐大街732号庄园别墅的市政路线地图,再看着眼前仿佛恶作剧现场一般的场景,一时不由陷入了沉默。
而在男仆、执事甚至家族骑士护卫下的塞德里克的目光,随之也落在了出现在大厅门口的两位施法者身上,声音虽还带着几分冷淡自持,但却也能让人听出不快:
“每年,帕西斯家为阿尔艾弥亚公国所贡献的财税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那么,在几乎取代了教会在整个阿尔艾弥亚地位的施法者协会,就是这么保护民众,管理灾厄的吗?”
“我觉得,施法者协会或许有必要对此,给我,以及给今日参加生日宴,却饱受惊吓的贵族们一个合理的解释与答复。”
塞德里克偏了偏头,看向身旁一身鎏金礼裙的女人:“你说呢,克妮丽雅?”
克妮丽雅看了他一眼,微微带着几分含蓄的敛了敛下颌,红棕色长发繁复错落的编织成山茶花状,自一侧斜过肩颈绕至胸前,逶迤出浅金色的珍珠蕾丝发带,使得她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女性所特有的柔美之余,却也带着些许令人难以拒绝的优雅与强势:
“前有威胁到都城维隆卡安全的卡尔肯灾厄,紧接着在你们宣布卡尔肯灾厄事件已经结束,地方市政厅已经在组织搬离市区的当地市民回迁——然而恰恰就在这个时候,一场闹剧似的灾厄发生在一位贵族的生日宴上,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
“施法者协会的先生们,虽然我无意质疑你们是否有取代教会的必要,但这样的遭遇,使我不得不怀疑起施法者协会,或者说,是施法者协会现任首席施法者康拉德阁下的居心。”
克妮丽雅面上含着淡淡的笑意,一点儿也不像是受到惊吓的模样,也没有丝毫怒气展现在她身上,但她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人能够忽视:
“我父亲在世的时候,像卡尔肯灾厄这种一出场就是四级灾厄打底的恶性灾厄事件从未发生过,而就在他刚刚过世后不久,种种性质恶劣的灾厄现象开始一件件冒了出来,这所有的,发生的一切——到底是施法者协会的失职,还是,那位康拉德阁下的有意为之?”
“这所有发生的一切,是否在警告我们,警告艾尔肯家族,甚至是在警告整个阿尔艾弥亚的贵族们,你们施法者协会之对于整个公国的国家安全而言,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与重量?”
“我敲……”脑力将将耗尽,却还努力按着窗帘里时不时弹动一下的男人的我有药啊整个人都惊了,“这特么……都发展到这一步了,怎么还带有这种反转的?”
“我脑子有点儿,有点儿不够用了,”你有病啊盯着眼前这一幕,结合先前郑朝阳跟他们分析出来的阿尔艾弥亚上层格局分布,整个人都是懵的,“……不是,这后续发展,还受咱们影响的吗?”
“多正常啊,”郑朝阳吐了口气,当啷一把丢了脑波操纵着的手杖,“这就是个口水仗,也就是个最基础的舆论仗,拼的就是背后的支持者,就跟彼岸灯塔一样,只要能打,全世界挑起战争丫都能厚脸皮自诩救世主,每年好莱坞反战电影一部接一部的出,不能打,没有背后强有力的支持,再占理都不好使。”
“双方都能打的时候,那就是得看,谁的舆论风向更有利,谁争取的支持者更多,谁的朋友圈更广……从灯塔总统选举到世界博弈,说白了,玩的都是这一套。”
被窝探险家从一旁飘了过来,“不,也得看脸皮,脸皮薄的跟脸皮厚的玩,铁定要吃亏。”
身旁众人:……
刚带着人进来,先是看到拎着个床单上窜下蹦吓唬人的猢狲,然后便看到卡尔肯调查夜里出现在未知神灵身旁作为眷者出现的郑朝阳,紧接着便受到来自于帕西斯家次位继承人和艾尔肯家大小姐质询,以及听全了玩家们议论的亚德里恩和亚萨:……
亚德里恩指尖碰触着兜里的那张市政地图,沉默半晌,低咳一声:
“抱歉,艾尔肯小姐与帕西斯少爷,对于你们的质疑,回返施法者协会之后,我会如数转告给首席施法者康拉德阁下……”
“至于现在,我们需要解决当前的‘灾厄异常’。”
这言下之意,就是要清场了。
克妮丽雅笑了一声,面上还维持着贵族交际式的微笑,只微微挑眉:“但愿,来自于施法者协会的解释,不会让我们等的太久。”
说完,她朝着众人微微颔首,紧接着,便和不再说话的塞德里克一起,在众多男仆执事的护卫下离去。
“我去,她好傲啊……”国家不保护废物喃喃吐槽着,“这样的女人最难搞了,高高在上,居高临下,只要她们想挑剔,那真是鸡蛋里面都能给你挑出骨头来……”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亚德里恩抬手,手臂上炼金机械装置枪口稍稍抬起,对准了一众玩家,“女士们,先生们,介意和我聊聊,你们为什么会聚集在帕西斯家次子的生日宴上搞恶作剧吗?”
“或者有必要的话,先交代一下你们的来历?”
场面一静,瞬间,所有新玩家盯着他的目光都古怪了起来,我有药啊无视了亚德里恩的枪口,一个激动便飘了过去,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能看见我们?”
亚德里恩的嘴角抽了抽:“是的,如你所见。”
瞬间,亚德里恩便被几个新玩家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