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雾腾升，肖风恬抹去凝结在镜子上的水珠，摘掉眼镜有些看不清楚，她贴的更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确定每根汗毛都亮晶晶的。

吹风机嗡鸣，柔和的风干燥头发。

她思考是穿日常一点的衣服显得自己活泼、两人亲近，还是穿正式一点的衣服显得自己对自己见面的庄重。

很快吹干不长的头发，肖风恬拿了件白色短袖衬衣、宽松的牛仔裤。

高三下学期她瘦了很多，个子也往上窜了一些，长期不见天日调和了小时候夏天的暴晒，皮肤呈淡淡的小麦色。

“上身正式下身活泼。”她打量着自己，觉得至少不算太差。

背上包迅速出门，打算先去看看商场里面有什么好玩的地方，颇有心机的规划起晚餐后的活动。

“嗯，这里就是。”五点还差半小时，肖风恬到约好的店门口。

围着商场逛了一整圈，她感觉有些燥热、心跳加快，扣到最上面的扣子解开两颗。

“顶楼有一家电影院今天晚上正好有排片，二楼有饰品店…”肖风恬不曾参与人数大于一的娱乐活动，只能靠记忆中的班上女生说过的只言片语寻找，偌大一个商场适合两个人的地方并不多。

晚饭时段，人有些多。

“幸好来的早。”暗自庆幸，肖风恬找服务员取号，坐在店门口的凳子上排队，翻看着菜单。

刚看完第一面，发现这家餐厅菜品很合自己口味，肖风恬有些开心。

“你到的好早。”

凉鞋、小腿、膝盖、白裙子，肖风恬视线向上移，对上一双弯弯的眼睛。

“还是第一次见到你不穿校服，好新鲜，很好看。”

“谢谢，你，你，你也很好看。”肖风恬说话有些结巴，移开相对的视线，看到沈迟手里拿着一个大袋子，“这是…”

“蛋糕。”拿到她眼前。

前所未有的感觉，她感觉血液在身体里的流动都快了很多。

“谢谢。”不知道怎么回答能表述自己的感受，手忙脚乱的拿出手机，“破费了，我把钱转给你吧。”

“你有手机啦。”沈迟看着手机，似是对这个金属方块更感兴趣，“我还没你电话。”

没等看起来很忙的肖风恬回答，她拿出自己手机，点开联络簿，递过来。

“啊，啊，抱歉，我给你加，加一下。”肖风恬接过，发现自己不记得自己的号码，愣住。

“呃呃，我，我不记得了，抱歉等一下，我找一下。”慌里慌张。

她不熟练的操作着手机，半天不知道怎么看自己电话号码是多少，划来划去，点开页面又关上，手也抖起来。

手机被抽走，“啊。”

“我把我电话给你，你给我打个电话就行。”

沈迟输入着，很快还回来。

“沈迟”，安安静静的躺在联络簿中

肖风恬打去电话，那头电话铃声响起。

“哔”的一声，隔着两块屏幕和电磁波，沈迟的声音不似寻常。

“你好，请问我是哪位？”那边问的奇怪。

不知道隔着不到一米的两个人为何要麻烦基站转述，她回答，“你好，你是沈迟。”

还想说些什么，服务员小姐走过来，“9号顾客是吗，请您往这边。”

电话挂断，肖风恬有些意犹未尽。

落座，一人一份菜单。

“我没什么忌口，看看你有什么喜欢吃的。”肖风恬望着沈迟发呆，她好像又和上一次见不一样了，梳起的马尾垂到肩膀高，像初中的时候。

“好，那就这些，”很快点单，沈迟说，“估计还得一会才能上菜，先吃蛋糕，感觉有点化了。”

“化了？”她不解的眨眨眼。

沈迟从袋子里拿出蛋糕，拆开盒子。

淡青色的蛋糕，有股苹果味道，“冰淇淋做的”沈迟解释。

肖风恬小时候发烧吃了太多煮鸡蛋，从此对鸡蛋制品称不上好感，闻到味道会觉得难受。最初脑子里全是沈迟没特别在意，刚刚说到“蛋糕”才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吃的时候看起来很别扭搞砸气氛。

幸好，没有奶油，只是冰淇淋，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她真的很开心。

她微微前倾，抬头，方便沈迟将纸质的生日帽带到她头上。橡皮绳拉到下巴上，轻轻的“啪”一声。

数字“18”的插到蛋糕上，沈迟划啦一下燃着火柴，点亮蜡烛。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干净的嗓音，温柔的曲调，肖风恬像在梦里。

“许愿吧。”她闭上眼睛，心中是前所未有的虔诚。

“希望能一直有机会和沈迟见面。”弱不禁风的一个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