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了,玄堰直觉脸颊之上被熟悉的微凉白玉气息扑来,下意识间整个人愣了又愣。
无数次望着某个瞬间感受到关于他的曾经,恍恍惚惚的望着身边,却只能感受到窗外掠过的风霜,枯死的荷花,再无寒霜花…
可又如何会是他来了?
玄堰囫囵的擦拭去眼泪,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拿起满是血污的阴煞符,此物年代久远暗血色上,字迹已然看不清了。
站起身时,铜镜上隐隐约约映出道白影,可惜无人看见。
“玄冥君呢?最近怎的没见过他了?前不久不是还有来吗?”
黑衣修士怀里抱着几把被血红绷带缠住的短剑,皱眉道:“他走了。”
“什么?怎么会走了?”小修士跟着前人的身后追着问,又道:“全江陵谁不知道玄堰将军和玄冥君是生死之交,自幼就是一条裤子长大的?怎么可能?”
男人冷哼:“怎么不可能?分道扬镳是因为沈寒川可太可能了。”
听完这话,小修士脸上呆愣愣的,手一滑,怀里抱着的东西全部砸在地上。
两人皆是愣住……
绷带被血浸染过,连接处贴了无数张符箓,似是封印了又封印,可经此一遭陈旧的符箓全落了。
绷带开了,隐约瞧见有几片剑身微微泛着霜寒,周身飘着寒气与掺杂不清的怨气足矣将人冰封。
黑衣修士脸色瞬间煞白,猛的将绷带封好可来不急复原,身前就被一道影子遮住月光……
小修士见到了玄堰可怕的脸色,立刻害怕的跪下,低着头,闷声颤抖道:“玄堰将军……我…我不是故意的…”
玄堰一把夺过黑衣修士手中的东西,身影有些抑制不住的发颤,垂眸看着眼前人沉声道:“何人送来的?”
两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的说道:“没人,我们去取时只有这物件。”
“…查,查到了来找我。”玄堰低声道。
两人点头就匆匆离开。
房中烛火微晃,断剑之上覆着刻骨铭心的恨意,玄堰颤着手去触碰断剑碎片,熟悉到每一片霜寒皆落在心尖。
……霜雪剑…
曾经沈寒川坠崖时,玄堰将整个大陆翻了个底朝天,却什么都不存在,如若能发现他的一件衣衫或是,一抹气息呢?
是因他玄堰是个废人?或是注定有缘无分?如那天一般,沈寒川的一片曾经也没能抓住。
只是想着,玄堰轻轻握住断剑,似乎还能感受那人曾经用这把剑斩杀无数,曾经在江陵初见一战,曾在登月楼阁之上…
忽的,窗上金玲微晃,引起点滴清脆之声,是风动也是泪落…
剑身映着男人血红的眼眶,眼泪抑制不住的往下滴落,一点一滴全然落在剑身之上。
霜雪剑身上下淡淡微光闪起,似悲鸣又似大哭。
玄堰微愣,此剑竟是有了神识?!
男人伸手触摸着剑身,忽的神智被一阵剧烈的天旋地转带入了旧梦……
玄堰捂着混淆的头,使劲的晃了晃脑袋,踉跄几步才看清了眼前的一切,镜花水月间,眼前是数年前的江陵狩猎场…?
“玄堰!撑住!别被这凶尸给伤了!”
近乎十五六岁的沈寒川,举起剑来一剑挥过去,咬紧牙关强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