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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尽心竭力养仙根,闻说惨祸心境平【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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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中透着无力与无奈:“再加上是我放他走的,那些情绪激动的弟子个个都把我视作眼中钉肉中刺,甚至还扬言我是被屠苏这个妖怪蛊惑的,甚至还有...”

说着,或许还是难以逾越心头的那一道坎儿,那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呜...”

即使眼泪还在顺着脸颊滑落,但态度却十分的坚定:“可是,我没有做错!天墉城能够在江湖中立威,难道就是靠的随心所欲吗?他们个个都说,就是屠苏这个妖怪和被他蛊惑的这一波又一波的人,动摇天墉城的根基。可是,真正在动摇天墉城团结一致军心的,不就是他们这些造谣的吗?这种事简直就是荒谬!自己是凶手,还非得说别人才是凶手,甚至妖言惑众,实在是太可恶了!这种事传到其他道友的耳朵里,怕不知是不是要被笑掉大牙!”

深深呼出一口气,身子还有轻微的颤抖:“要不是爹爹回来了,我...”

陵越贴心地从袖管里取出手绢儿,递到芙蕖面前,再抬手按住芙蕖的肩,给予芙蕖一份情感上的支撑:“别激动,喝点水,缓一缓~”

芙蕖接过陵越递来的手绢儿,细细把脸上的泪光擦拭了。

听话地抿了一口茶。

将手绢儿和茶杯放在了矮几上。

看向陵越的侧脸,声调还带着点哭腔的余韵:“大师兄,你就不生气吗?”

陵越收回手,看向大门的方向,语气淡然:“生气,能够替屠苏洗刷冤屈吗?生气,能够把你受的委屈都消解掉吗?”

芙蕖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大师兄,你...是我大师兄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感觉不对,但她真的有点讶异于陵越的态度。

她也算是跟陵越走得很近的人了。

陵越确实对她很包容,也确实对她很温柔。

但那是对她,而不是对其他弟子。

陵越在天墉城内向来是说一不二,铁面无私,办事稳妥,条理清晰。

陵越说不上对弟子很严格,也说不上对弟子很宽纵。

差不多算是刚刚好的那种情况。

对于犯错的弟子,第一次犯错,陵越虽然还是会罚,但也会给那些弟子改过自新的机会,以及认识错误的机会。

但要是第二次犯了同样的错误,那必然重罚。

天墉城内的这些弟子,有不少都是皮猴子。

平日里,这戒律长老一天到晚吵吵嚷嚷的,也没见他把这些弟子身上的那股猴子劲儿给管好。

倒是陵越,真的赏罚分明。

虽然确实有不少弟子还是挺惨的。

但确实很快也端正了整个天墉城的风气。

真的有那么几分天下修仙第一大派的味道了。

或许因为他总是说一不二,人又严肃得很,多多少少便会让人觉得他有些霸道。

但后来,发生了屠苏和少恭私自下山一事,却真的令许多弟子对他不寒而栗。

屠苏那次确实犯了错。

但真的不至于惩罚得那么重。

毕竟,这其中横亘有黑衣人一事。

有将功补过的机会,自然不会有什么事。

甚至来说,这应该叫做功过相抵。

但他还是惩罚了屠苏。

甚至叫做是有点不分青红皂白地就罚了屠苏一百棍。

虽然他作为屠苏的嫡亲师兄,在执剑长老不在的时候,的确可以执行这种代师惩罚的权力,加之他的天墉城首席大弟子的身份,也有处罚整个天墉城弟子的权力,但那也确实是...

竟就在碧云阁的院子里...

竟还让那么多人围观...

竟让陵仁那么个衙役来杖责...

他分明很清楚屠苏的身体不好的。

他分明很清楚屠苏只是善良,不是有意那么做的。

他分明...

但还是说一百棍就一百棍。

一点辩驳的余地都不给屠苏。

屠苏也是傻,都不知道求个情什么的。

屠苏当时几乎是被拖回碧云阁后院的。

在她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除了震惊以外,就觉得他肯定是疯了,怎么能够那么对屠苏?

她前去找他理论。

但那是他第一次给了她冷脸:我是他师兄!我有惩罚他的权力!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就算掌教真人愿意给他这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但我是天墉城的首席大弟子,我有权处罚犯了错的任何弟子,屠苏也不会例外!再说,现在师尊在闭关,我是他的嫡亲师兄,我也有权代师尊处罚他!在天墉城内,亲传弟子犯错,都得交给其亲传师父处罚!同等程度的错误,只会罚得比《天墉城律法》更重,绝对不会轻!他明知没有命令不能离开天墉城一步,但却带着新晋弟子偷摸溜出去,这是什么行为?明知故犯,罪加一等!我已然法外开恩,若是师尊亲自降责,少不了他三百棍的!还想如何?

她当时真的被他震得哭着跑开了。

她真的没想到,他竟然这么黑心!

居然一百棍,也叫法外开恩?!

也没想到,执剑长老居然这么可怕!

三百棍...

天呐!

屠苏以前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

这...

执剑长老简直就是魔鬼啊!

谁能够想到执剑长老那么一副淡然超脱很好说话的样子都是假象?!

竟冷酷到如此地步?!

这也委实...

因为这件事,她很久都没理过他。

她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

但陵阳却私底下来找过她,并不是代表陵越去的,仅仅就是陵阳自己而已。

那天,吃了晚饭,陵阳便走到她身边来,说是可不可以陪她散散步。

感觉到陵阳应该是有话想说,她便应了。

他们一起往天墉城的牌坊那里慢慢走着。

但这一路上,陵阳却安静得很。

这确实惹得她有些不解。

分明是陵阳主动来找她,也分明是有话要说,怎么这家伙儿这会儿却哑巴了?

正当她要开口问的时候,陵阳开口了:师姐,最近这些日子,你是不是跟大师兄冷战了?

她没想到,居然陵阳开口就是问的这个。

她本就生气,这会儿陵阳还提起这个令她生气的人,心头更是气,便别开眼,没回答。

陵阳好像也不在意她有没有搭腔,只是轻轻笑了一下,便接着说道:师姐,你是不是觉得大师兄很好说话?

这一点,她不否认。

确实,陵越是很好说话的一个人。

但她却隐隐觉得,陵阳问这么一个问题的言下之意,好像应该是陵越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只是...

她的目光落到了前方的阶梯上,并没有搭话。

陵阳轻轻叹了口气:师姐,大师兄是君子,有怜香惜玉之心罢了。他对我们,可从来都是不好相与的。犯下一点错,有的是折腾我们的法子。他那么对待屠苏师兄,其实并不是一件意外之事。毕竟,若是没有黑衣人一事,屠苏师兄犯下的错,并不是一百棍就可以轻易了结的。这一百棍,还让人观刑,都是屠苏师兄该受的。再说,屠苏师兄在天墉城内已经处于甲级弟子行列了,本来就应该做整个天墉城的标杆,以身作则,引导其他层级的弟子一心向道,专注剑术,但他却这么做。说实话,大师兄也是心疼他,真的已经处罚得很轻了。若是我犯这种错,可能现在连和师姐说话的机会都不会有了。你看这些年来,许多弟子都愿意追随大师兄,他们真的仅仅因为仰望执剑长老吗?真的是迫于大师兄手中不断获得的权力吗?都不是。他们认可大师兄,愿意追随,那是因为大师兄言行合一,一言九鼎。若说出的话,句句儿戏,谁还愿意相信你,愿意追随你?更何况,大师兄是整个天墉城的首席大弟子,拥有对整个天墉城弟子的处罚之权。屠苏师兄就不是天墉城的弟子了吗?需要法外开恩?加之,大师兄是屠苏师兄的嫡亲师兄,有规范屠苏师兄的权力和义务,以及现在执剑长老在闭关,大师兄也确实应该代师责罚。无论从何种程度上来说,这么一场责罚,都是屠苏师兄该受的。现在,也只是执剑长老还在闭关罢了。你可以瞧一瞧,等着执剑长老出关之后,得知这种事,会怎么做。屠苏师兄这么做,可不仅仅是他自己做错了事,大师兄也跟着做错了事。很可能等着执剑长老出关了,大师兄也会获得一场责罚。这是他管教师弟不利,该得的。

其实,关于陵阳说的这些,她都知道。

但她确实接受不了陵越那般对屠苏。

忍不住地折磨起了腰带上的宫绦。

陵阳突然往前跨了一步,拦住她的去路,温柔地握住她的手腕,稍稍一使力,便迫使她无法折腾了。

陵阳松了手,带了一丝笑容道:师姐,莫要这般折腾啦~

继而带着认真的辞色道:师姐,我知道,你是心疼屠苏师兄,才觉得大师兄太狠了。但你有没有想过,大师兄只是对你不狠而已?

这个问题,她...还真的没想过。

陵阳有点惨淡地笑了笑:师姐,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是真被大师兄整哭过。因为账本上有一笔账怎么也对不上,他就让我跪在剑脊上非把错了的那笔账找出来不可。但...这一年到头,进进出出的帐有接近一万笔,让我怎么找啊?但他就非要我找出来不可。也确实,年终结算的时候,若是有一笔账目不对,那么在扎帐的时候,账目就不平衡。这会影响到来年的预算和决算。我也只能含泪找差错了。但...真的找不出来。我当时去找他汇报的时候,膝盖都是打颤的。可他根本就不理我,还说是,既然一把剑帮我找不出差错来,那就换成算盘,这样肯定能够找出来了。之后,还换成了棋子。真的惨到不能再惨,甚至我都害怕看到账本了。那笔错误最终还是找了出来,是司衣坊那边跟这边报账之后,我忙其他的事情去了。后来,按照司衣坊那边递来的折子,直接填写。并没有注意到,那份折子上的细项和总价不对。所以这账才总是不平。那次,真的给够我教训了。从那以后,无论是什么帐,我都要追着问清楚,才填写在账本上。虽然那次是真的很惨,但我也感谢大师兄的责罚,让我养成了这种细致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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