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现在才起来,你可是错过了花市竞标了。”
“我一个大老粗,看得懂什么?”尹千觞撇了撇嘴,又索性抱住了欧阳少恭的腰,笑得极是灿烂,那嘴也甜得腻人,“我能看懂的,只有少恭~”
欧阳少恭可受不了这般撒娇的大犬,用手肘拐了拐有些放肆的某人:“走~回房。”
尹千觞那眼珠子一转,立刻应下:“好~”
赶忙撤了手,改为拉过欧阳少恭的手,往府中走去。
欧阳少恭的房间,那窗户纸似乎也该换了。
总哗哗的响,真让人担心是否随时会因拉扯而碎。
***
百里屠苏在刚刚上得马车的时候,原本也想直接与欧阳少恭回府,但在那马蹄声的一哒一哒中,心头又略微有了点不是滋味儿来。
这种不是滋味儿,颇有些像一种毒。
轻轻沾染上了一点,便会再也控制不住地多沾一点,再多沾一点。
当多到了一定的程度,便会控制不住地需要排解排解。
百里屠苏不想让欧阳少恭担心,便将心头的许多想法都暂时压了下来。
从马车之上下来之后,便有了去意。
他知晓,欧阳少恭一向都是体贴的。
说出要求,心里也并没有多少忐忑。
一切也如他所预料般的,他得到了欧阳少恭的同意。
慢慢踱步而去。
也不知在这种沉默中是否具有某种默契,他来到了昨晚遇见欧阳少恭的那颗树下。
抱臂靠着那棵树,放眼望去。
虽然此处依旧热闹,但相比昨晚的那种热闹,还是差了些。
这种差距...
百里屠苏微微仰头,看向澄澈的天空。
远处,一蓝衣少女小心地隐藏着身子,往那冷面少年所在之处看去。
脚下有一种奔跑而去的冲动,却被蓝衣女子生生克制。
眼见百里屠苏并无不妥,心下又不知是何等滋味。
忆及头晚欧阳少恭的话,蓝衣少女抿了抿唇。
纤手微微握拳。
喧闹之声就在耳畔,河道被微风吹拂,略略波光粼粼。
百里屠苏眨了一下眼,站直了身子,往欧阳府走去。
蓝衣少女眼见百里屠苏要离开,立刻警惕起来。
发现百里屠苏离开的方向是往欧阳府而去,轻轻抿了抿唇,也离开了。
也许发呆这种事是最消磨时间的。
等着百里屠苏回到欧阳府的门前之时,天都黑尽了。
百里屠苏刚刚跨进欧阳府的大门之时,那欧阳少恭的房间才被人轻轻推开窗户,散去一室旖旎。
百里屠苏往府中走去,此刻府中早已被那些小厮将灯点燃,虽然没有灯会那么灯火通明,却也能非常轻易地看清行路。
百里屠苏还未从前院走到中院,便遇见了老付。
老付一瞧来人,赶紧迎了上去:“百里公子,你回来了~我去给你泡杯热茶~”
百里屠苏一路行来,却并未见得那个杏黄色衣衫的身影,不由一问:“...少恭呢?”
老付的眉尾控制不住地一跳,垂下的眼睛里,眼珠子乱晃,不知该如何回话:“少爷他...”
毕竟,方才发生了什么事,他很清楚。
然而,面前这个...
这话又该怎么说?
老付语焉不详,百里屠苏立时紧张起来:“少恭出什么事了吗?”
老付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可瞧得百里屠苏更加急切,也不想再问,立刻往欧阳少恭的房间飞奔而去。
就在百里屠苏还与老付交锋之时,欧阳少恭早已穿戴整齐,好生给某些大型犬松快松快那快断了的腰。
那大型犬一直都哼哼唧唧的。
多半为假,少半为真。
忽而,尹千觞拔高了声音:“啊!少恭!你温柔些!”
惹得欧阳少恭眉头一皱。
正欲一巴掌扇去,让这大型犬给老实些,却又在感觉到什么的时候,眼底滑过一丝兴味。
尹千觞又高喊:“轻点!”
但欧阳少恭却反其道而行之。
尹千觞那嚎叫之声颇似杀猪:“啊!谋杀啊!”
欧阳少恭手下并不收力,嘴里说的是一口劝慰的话,但语气却是妥妥的嫌弃:“不用点力,怎么能行?”
尹千觞的喉头梗了一梗,仿若看到了黑白无常般,就差没有痛哭流涕了:“...少恭,你饶了我吧~我不行了~”
欧阳少恭能够非常明确的感觉到他的嘴角在要勾不勾的边缘疯狂蹦迪,硬是咬了咬牙,才忍去将大型犬给拾掇一顿的想法,但也有些忍无可忍:“别嚎了~”
尹千觞扭得像一只蛆的同时,还委屈得像一条可怜兮兮的流浪狗,但语气中却隐隐有点硬气的控诉:“少恭!你再这样,我非得死在这床上不可~”
欧阳少恭再咬了咬牙,手上的力道往上翻了一番:“...不要胡~说~八~道~”
尹千觞一下瞪大了眼,嚎得那瓦片上的灰尘都给震得噗漱漱飞下:“呃...不要!”
尹千觞的一惊一乍,自然也传到了后院寂桐的耳朵里。
坐在桌前的寂桐,死死咬着牙。
但却无法让那清泪不再落下。
百里屠苏一路飞奔而来。
那尹千觞的嚎叫也在耳边不断清晰。
也许是这夜色迷离,总令人想入非非。
此刻,百里屠苏的脑中一片混乱。
他不知道,他到底该往什么方向去想,只知道见到欧阳少恭就好了。
练剑的人,或许这脑中确实属于缺了根筋。
完全没有什么顾虑的,百里屠苏一把推开了欧阳少恭房间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