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大成。”
红玉冲陵越扬扬眉:“你这是苦中作乐?”
陵越看向即将升起的太阳:“不,这是扪心自问。”
言罢,起身回了屠苏身边,脱了外衣,又继续躺下。
霄河剑彻底安静了下来。
红玉也看向了即将升起的太阳,呼出一口浊气,心间开阔。
待得风晴雪和百里屠苏都起了身,众人才稍加准备。
在百里屠苏打理好之后,陵越来到百里屠苏面前,伸手取了百里屠苏的发簪。
可怜百里屠苏刚刚束好的头发,一下又散了开。
百里屠苏本想恨恨地喊上一声——师兄,但想到红玉也在,只得是用眼刀扎人。
陵越有些受伤:“我又不是故意的,只是想送你一份好东西罢了~”
言罢,从怀中拿出那只他做的重明鸟簪子来。
百里屠苏垂眼一瞧,眼睫一颤。
这...
这发簪...
竟然是他的星蕴——重明鸟?!
还这么精制...
陵越朝着百里屠苏飞去一个求表扬的小眼神儿:“我亲手做的~如何?”
百里屠苏有点难以置信地抬起眼来:“你什么时候亲手做的?”
陵越与百里屠苏额头相抵:“当然是想你的时候~”
红玉瞧着这不要钱的狗粮使劲地撒,当真是辣眼睛,索性出了山洞,在外边儿等着,省得手痒,想削了陵越。
风晴雪瞥了眼旁若无人的两人,感到心间落寞,挪出了山洞。
而百里屠苏却什么都没察觉,只是幸福在嘴角就难以被压住。
陵越蹭了蹭百里屠苏的鼻尖,抬手重新为百里屠苏束发,又给百里屠苏插上发簪,欣赏了片刻,又在百里屠苏的嘴角啄了一记。
百里屠苏低着头,两颊泛红。
陵越却很是满意他的作品,拉着百里屠苏的手,往山洞外走去。
红玉凭借着剑灵的特性,确实找到了一处入口。
但瞧着面前那一整面光滑如镜的土墙,众人都有些怀疑。
百里屠苏和陵越对视了一眼,又抿了抿唇,缓缓抱臂。
陵越仔细看了看那光滑如镜的土墙,往墙走去。
红玉看着,心间略有一丝促然,但要说这种促然是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眉心渐渐皱作一团。
风晴雪瞧着,心底里暗暗想着那些关于秦始皇陵的传闻。
陵越来到土墙前站定,看着这土墙甚至是倒影了他的面容。
一时之间,还有点讶异。
但却并不止步。
试探性地伸出手去,轻触土墙。
冷的...
滑滑的...
有水痕...
黑色...
低头再看。
墙根与地面稳固相接,但却有一丝丝亮色。
忽而后退数步,来到百里屠苏身旁:“屠苏,我们联手把这道门给显露出来~”
百里屠苏还有些懵懵的:“师兄,这有门吗?”
陵越十分肯定:“有门,但却是寒玉门。我们这是在秦始皇陵的东北门。进入之后,应该是秦始皇的‘五湖四海聚神州’。”
百里屠苏几乎是惊奇地看着陵越:“师兄,你怎么知道?!”
陵越浅浅笑笑:“秦始皇陵其实一直以来都被人觊觎。而这觊觎的原因,其实源于对其的记载。但这千百年来,却还没有人能够进入。有些是传说唬人,有些又是不得法门而入,还有些是不得章法。不得章法的重要原因,就是有一卷图册从未问世。那便是秦始皇陵的构造册子。拥有那个册子,进入秦始皇陵如入无人之境。并且能够避开所有机关。但这卷构造册子根本就没有问世的机会。”
看向土墙:“因为它早就在此灰飞烟灭...”
眼神忽转凌厉:“既然雷严他们能够顺利进去,怕是章家已被灭了全族...”
沉痛地闭上了眼,气息略紧。
百里屠苏心间一凛,后脊微僵:“...章家...”
红玉走上前来,与百里屠苏并肩而立,望向那土墙:“章家是秦始皇陵的守陵家族,世世代代远离人烟,只为守护秦始皇陵的安宁。章家,也是唯一知道秦始皇陵直通中心墓室通道的家族。没人能够在探得秦始皇陵的正确入口之后,还顺利出来。秦始皇陵如同一张吞噬生命的血盆大口,来者不拒。”
风晴雪看着陵越和红玉的背影,眼底缓缓流过一丝复杂。
陵越缓缓睁开眼:“此番,无论千难万险,也定要将此腌渍斩于剑下,以慰英灵!”
百里屠苏的眼神也随着陵越的话坚毅起来。
两者对视一眼。
而后,百里屠苏为主攻,陵越为辅助。
一者以温和的三昧真火融化土墙,一者则以和柔的水系力量,引导土墙融化之后的流向。
顺利扒开土墙的同时,也谨防掩埋。
瞧着这一蓝一红两道身影几乎无言的默契,红玉抿了抿唇。
甚至是有些奇异的,红玉此刻竟想要伸手取了发冠,转而变作仅一只红色发带在大椎穴处束发。
察觉到这种奇异,红玉的心跳快了些。
但仍旧没有动作。
经过陵越和百里屠苏的共同努力,那寒玉做的门果然显露了出来。
百里屠苏看着,眼底都是对陵越的崇拜。
红玉看着那洁白却带着森然冷意的雕花玉门,微微皱了皱眉。
这...
东北方向...
为何是朱雀守门?
莫非...
五湖四海聚神州...
这...
危机感若一只灵巧的鹿,正在红玉的血脉间窜腾。
但在几人身后不远处的风晴雪却在这时面色发白,嘴唇青紫,轻颤不已。
陵越与百里屠苏又对视一眼,走到了门前,细细看过那门上气势磅礴的雕花,思索着应对之策。
就在这时,风晴雪一下跌坐在地,颤得更加厉害。
红玉回神,连忙过去,扶住风晴雪的手臂:“晴雪,你感觉怎样?”
但现在的风晴雪却牙关颤颤,根本被冻得答不出话来。
风晴雪的动静,当然也打断了陵越与百里屠苏的思考。
齐齐向风晴雪看去。
陵越极为轻微地眯了眯眼。
想到瑾娘的那些记忆,心间已是有了主意,却不动声色。
百里屠苏皱了皱眉,隐约眉间似有不悦。
但还是走了过去,在风晴雪背后盘腿坐下,一掌抵上风晴雪的背心,为风晴雪缓缓注入真气。
百里屠苏的手掌与风晴雪的背心处,蒸腾起白烟来。
但这并没有多少改善。
风晴雪仍在颤着,完全说不出话来。
红玉是剑灵,也无法感知到冷热,只能感觉到风晴雪身体一直都在发颤。
瞧着风晴雪的情况并未因百里屠苏的运功而变好,红玉想了想,顺手便搭上了风晴雪的脉。
不摸便算了,这么一摸...
与此同时,红玉心中也觉得怪诞。
古钧曾说,那夏元辰拥有天下至寒之物之一——光纪寒图。
那东西曾为夏元辰妻子所得。
他们夫妻也许是机缘巧合,对此物并无不适。
光纪寒图早就流落到了紫胤手中。
若夏元辰借试探的幌子,将炼化的寒力注入霄河之中,又被与霄河剑心意相通的陵越利用,但也不至于...
莫非...
抬眼看向风晴雪的眼。
红玉喉头一梗。
这...
这血涂之阵竟有那么厉害?
还是...
因为龙渊余孽?
这...
红玉胸中也像是凝了一块冰,面色淡淡。
百里屠苏的额间轻微渗出了些汗来。
这个时候,百里屠苏的心头也有些奇怪。
分明之前他助风晴雪排出了不少寒毒,如此一来,遇得今天这情形也应当是并无大碍的。
但为何今日灌注真气却像是在往一个无底的深渊注水?
经脉空空。
真气飘渺。
有些像是要散功的前兆。
这...
陵越看着情况并无改善,走到了百里屠苏身旁五步距离处停下,怪道:“屠苏,之前你不是告诉我,你已经为晴雪驱寒,怎么会这样?”
百里屠苏也感到奇怪:“我确实替她驱寒,但我也确实不知这是为什么。而且,她脉里空虚,像是要散功了~”
陵越眉毛一挑:“散功?!这么严重?!”
抱臂喃喃:“可我当时的情况比她更糟,也在修养之后好了很多,她这是...”
红玉收回手来,抿了抿唇。
很快,心间有了些猜测。
目光投向风晴雪佩戴的火玉。
玉指一挑,那火玉坠子便到了她手上。
细细瞧了瞧。
不仅仅发现了风门,也发现了一丝奇异。
这火玉分明就在最底部有个风门,可供调整其热力的逸散。
但现在,这个风门也不知是何原因彻底关上的同时,还在火玉本身之上有了裂缝。
热力从内里透出。
如同现在风晴雪那逸散的真气。
若是如此...
红玉瞥了一眼看上去忧心忡忡,实则气定神闲无所事事的陵越,对百里屠苏道:“屠苏,不要浪费力气了。晴雪的情况,恐怕这样下去也是不行。将这火玉拿去,全部碎去。以五成三昧真火炼之,待得其全做液状,液色如火,上方也蒸腾起火红的烈焰之时,让陵越把那玉衡碎片给你。你无需做别的,只需继续维持着火玉的那种状态,又将玉衡碎片以真气相托到火焰上方,为玉衡碎片注入一厘灵力即可。玉衡碎片自会吸收这火玉的精魂。待得这火玉变作一捧棕褐色的粉状物时,弃之。又以一成三昧真火用玉衡碎片炼化。只需一刻钟时间便可。以此炼化之火玉之精喂晴雪服下,再以真气辅之,此番才行。”
陵越暗暗打量着红玉,略一挑眉。
心间有了些猜想,却面上古井无波。
百里屠苏闻言,低下头想了想,又将目光投向陵越:“师兄,红玉姐此法可行吗?”
陵越微微锁着眉,看了看红玉手中的火玉,又看了看颤个不停的风晴雪,斟酌数次,还是有些疑虑:“可我们手中的并不是完整玉衡,会不会...”
红玉看向陵越:“我知晓是玉衡碎片,但这种收集的功能却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也因是碎片,才不至于酿出祸端。”
陵越在红玉的眼中看到了“适可而止”四个字。
心下猜想着一些事,但却否认了红玉的这四个字。
只是看向百里屠苏:“屠苏,这应当是个应急的办法。”
却没多说别的。
百里屠苏一看陵越的肯定,不再犹豫,只是照做。
一番折腾之下,风晴雪的状况好了很多。
红玉就在风晴雪身侧,一边为风晴雪把脉,一边轻言细语地教着风晴雪应该如何运气走脉。
陵越和百里屠苏退到了一旁去。
百里屠苏看着风晴雪已经和缓下来的脸色,敛了敛眉:“难道真的因为晴雪是地界之人,所以...”
陵越也敛了敛眉:“无法,女子本就阴气重。晴雪又是个中翘楚。我们走后,少恭应该也想过办法。但...我想,还是与我们一样。晴雪也毕竟不是少恭寻常医治的普通人,所以,少恭也应该有些寸步难行。”
百里屠苏看向陵越:“晴雪有了这火玉之精,应该不会有事了吧?”
陵越有些无奈:“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红玉姐比我们见识多了许多,这个办法应该是见效的吧~”
百里屠苏的语气里带了一丝急切:“目前,我们也无法把晴雪撇下。可这秦始皇陵中,机关重重,她若没有自保能力,又当如何?”
陵越揉了揉百里屠苏的肩:“莫要杞人忧天。天无绝人之路的~”
但百里屠苏还是有些忧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