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把他给吓死。
竟那敬事房的掌事公公像只偷腥的狐狸似的看着他,笑得不见眼,一副见到待宰羔羊的样子。
一股寒气自脊柱升起。
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跑!赶紧跑!
然而,在这个念头的催促下,他才发觉事情的糟糕——他应该是被束缚在了刑床上,双手被五爪钢链扣住腕骨和手心的劳宫穴,肩头压着一根极重的铁棍,髋骨上被压了一块铁条,膝盖骨上也是,脚腕被三爪钩给牢牢扣住,连动都没法动,更别说挣开了。衣衫早就被剥去,下半身好像是用细麻布给盖着。
这...
难道玄霁是骗他的吗?
无论他如何求情,最终还是要被噶吗?
玄霁竟...小气到如此地步吗?
不...不会是因为他太弱了,让玄霁不高兴了吧?
可...
事关男人的尊严,他不能妥协。
他想要贿赂这掌事公公,却只能开口,声音却一点都发不出,跟被点了哑穴似的。
此番模样...
也许是他眼中都要喷火,那掌事公公竟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小将军别怕~忍一忍也就过了~
他真想啐其一口——放屁!
但却是无能狂怒。
那掌事公公也许见过垂死挣扎的太多了,都没多看他一眼,就走去一边将那炭火给翻了翻。
他别扭地偏头看去。
只见那是刑部才用的糙炭。
此刻已是暗红。
正是温度最烫的时候。
一旁还放着乱七八糟的工具,不知道是干嘛使的。
还有个蒙面的人,正用浓酒和绢布擦拭着一把精巧的刀。
巨大的恐惧席卷了他。
两眼一翻,他晕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是在柔软的床榻上,里衣穿得整齐。
但这又有什么用呢?
他...已经不完整了...
那种难言的感受让他想要落泪。
可这时再是泪水汹涌,也无计可施。
深深地无力感自内心深处而发。
他感觉天都塌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坐到了床榻边,竟恬不知耻地隔着被子,一把将他攥住。
他猛然一惊!
什么?!
他竟还是完整的?!
偏头一看,那坏人正是玄霁。
他这时真的很想给玄霁脸上一拳,却被那要命的一只手,掌控了所有。
再一次,他弄脏了龙榻。
鉴于前车之鉴,他怂了。
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求情。
但却只能软绵绵地拉着玄霁的衣袖,连个气都喘不匀。
话也说得断续。
显得一点诚心都没有。
他被玄霁钳住了下巴,两人呼吸相闻。
只听玄霁道——王府的另一位主子将龙榻弄脏可以逍遥法外~
他真是...
要了命了...
他偏过头去,一点也不想看到玄霁。
尤其是面对玄霁那双和小朵儿一样的眼睛。
太他妈吸引人了~
但这吸引的背后,却是万劫不复啊~
他的偏头,估计又有点让玄霁不悦了。
他忽感周遭的气息一下冰凉下来。
什么都不敢想,赶忙搂住玄霁的脖子给亲亲。
一定要用亲亲浇灭那燃烧起来的冰川。
然而轮番的折腾,他可当真是折腾不起了。
亲了几口,便使不上力气了。
又一次地晕乎过去。
他的内心无比唾弃,怎么那么没用?
但就算是铁,也经不起这般折腾。
再次醒来,他人穿戴整齐,是半靠在美人榻上的。
隔着美人榻不远是一个摇椅,和一张矮几。
玄霁正躺在摇椅上,看着书。
他原以为是什么正正经经的书,但却瞄到一眼...
几乎是瞬间,他感觉他人都要炸了。
这玩意儿哪能想到,这玄霁竟然看着正人君子,却背地里是个满心黄色颜料的臭流氓?
这...
玄霁那形象,在他那儿,当真是大打折扣。
这也就算了。
他还看到矮几上的炖盅里,竟漂浮着几片极薄的红参片。
这是嫌他不行了?
这...
胸中的火燃烧着,但他却并不敢表现出来。
至少来说,这个时候,他可还没有可以一人单挑五十人的实力,也没有滔天的权势,一点也奈何不了玄霁。
加之玄霁比他年纪大,又体力强,最终都只有他被折腾的。
乖顺些,也只是在保命啊~
即使内心有些唾弃,也不屑曲意逢迎,但他觉得,大丈夫能屈能伸。
也许是他呼吸声的变化,让玄霁发觉了,随手将手中的书一放,起身来到他身边坐下,端起炖盅,拿起勺子搅了搅——醒了就先把药喝了,待会儿再用膳。
他看着那炖盅,心里真的有一万个不愿意,但又有些犹豫于玄霁的手段。
见他纠结,玄霁只是挑挑眉——身上的伤,不想好了?
玄霁这话整得他一头雾水。
这...
他身上哪里有伤?
他不还是完整的吗?
这是...
他懵了。
但却见得玄霁浅浅淡淡地笑了一下——心口~
他昏昏糊糊地拉开衣襟,只见心口上有一个烙痕。
正是之前那人所提的那种颜色。
烙的也正是尊亲王的王玺之纹——九龙盘璧。
这...
意思也就是...他现在整个人都成了玄霁的私有物?
这...
也太霸道了些...
还是生生世世的那种。
虽然他也想和玄霁生生世世。
但把内里那种霸道透出来的玄霁,他却...
见他愣着,玄霁一勺子怼在他嘴边。
他愣了一下,最后还是心一横,将汤药喝了下去。
喝完药,玄霁又从怀中取了个盒子出来。
轻轻推开上盖,一抹异香便透了出来。
再一瞧,是淡紫色的脂膏。
是之前他未见过也未闻过味道的脂膏。
玄霁蘸取了一些,温柔地涂在那个烙痕上。
脂膏并未带来疼痛。
反而带来清凉。
涂完之后,玄霁暂且放下了盒子。
竟伸手来解他的腰带。
这...
他立刻警惕起来,按住玄霁的手,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玄霁略略一敛眉——婚书都签了,你的一切就是本王的!
他一怔。
这玩意儿,他什么时候签的婚书,他怎么不知道?
这玩意儿...
他是不明不白的就给卖了?
这...
大燕王室的婚书可不能随便签。
一旦签了,那是生死不由人。
虽然大燕王室不会怎么样对待伴侣,但其伴侣的一切却是绝对归属于大燕王室的某个王族的。
这个人自此一直到死的那一天,没有任何自由,只有王命。
王命要其死,其必须要死。
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很少有其他部落愿意和慕容家联姻。
其原因就是这个。
虽然说大燕慕容家的人多数都是痴情种,对其伴侣很好,但也保不齐会有例外...
这...
当他神游天外之时玄霁一把扯开他的手,那模样是恨不得把他给大卸八块似的将他的衣服给扒了。
小腹一凉。
他醒过神来,匆匆就要抓住衣衫一掩。
但却被玄霁一个清淡的眼神镇住——你~敢~
他...当然不敢。
最终,还是被扒开衣服,玄霁亲手给他腹股沟处蜿蜒而上的两组九龙绕柱烙痕给抹上了药。
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为何躺在刑床上的时候被扒得那么干净。
原来...
如此,以后,他还如何见人?
果然,他遇上了一个例外~
后来,他见得了婚书。
是他的心头血和玄霁的心头血一同将婚书之上的大燕王室族徽暗纹灌溉。
他彻底成了玄霁的人。
哪怕一根头发丝儿都是玄霁的。
除了血缘上与拓跋家的关系,便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也是见得了婚书,而后玄霁对他更加肆无忌惮。
只有玄霁选择怎么样他,他根本无力反抗,一旦反抗只会吃尽苦头。
几乎每日都要被玄霁亲上三次,早中晚各一次,几乎都要亲够两刻钟。
没把他给亲到差一点就能憋死,玄霁绝不松嘴。
就算松,也只松一下。
他那口气还没喘好,又被剥夺了呼吸。
他很多时候都像是濒死的鱼。
和蹦跶不了几天的秋蝉。
白日里,只要起了兴致,随时随地,甚至于大庭广众,玄霁说亲就亲。
有时,还专挑下人路过最勤的隐蔽处。
让他不知所措。
也许就这样亲都满足不了玄霁内心的那头猛兽的掌控欲和霸道。
渐渐地,玄霁的亲变作了扼住他的脖子——掐脖亲。
他总在窒息的边缘走边边。
总有一种,下一刻就能躺进皇陵之中的错觉。
玄霁那种清淡之下的无比霸道和掌控,终于出露。
他体会得深刻。
即使还没有走到最后一步,他却像是被折腾了千万遍。
甚至于都有些惴惴。
怀疑起以前玄霁对他的宠都是错觉。
原本,他也想要和玄霁在一起,即使没有婚书。
但他却有些招架不住了。
甚至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大病,以往去招惹玄霁作甚?
这下彻底引起了玄霁的兴趣,便是如坠深渊。
又一次,玄霁把他摁上了树,张嘴就亲。
他没觉得亲是一种享受。
反倒是一场灾祸。
双手攥拳,想要推开玄霁。
但这个时候,玄霁的手已经掐上了他的脖子。
若是拒绝,亲吻立刻就会暂停,改为让他感受一番被人活活单手仅凭手劲拧断脖子是个什么感受。
他...
也许是下意识,他僵着身子,让玄霁有点败坏兴致。
玄霁暂停了下来。
明明看得到玄霁的一脸不虞,却在这个时候,没了讨好的心。
瞧他估摸着面如死灰的样子,玄霁竟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他以为,玄霁是要捏碎他的腕骨,身子更僵了。
但玄霁只是诊脉。
他还不知道,玄霁竟会诊脉。
过了一会儿,玄霁竟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头,嘴角微勾。
他浑身一震,眼睛瞪大了一圈儿。
这是...
出乎意料的,玄霁竟刮了刮他的鼻子,笑得宠溺——说你没长大,你还嘴硬~
几乎是一瞬之间,他凌乱了。
这...
这...
这...
但玄霁却没理他,找小朵儿去了。
他顺着树干一滑,坐到地上,满脑子都在昏昏糊糊地想,玄霁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最近就像是被抽掉了灵魂似的,哪里这脑子能够转动?
就是转动,也跟那年久失修的门枢一样,艰难得很。
他始终没有想明白,玄霁是什么意思。
整个人都有点昏昏糊糊的。
晚膳前夕,他都还呆在那颗树下。
听得远处传来的马蹄声,一惊。
以为又是玄霁那亲亲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