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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77章 误打误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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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左清清咽下口里的最后一口肉饼,险些没被噎过去,“所以主上,你给人家相府的水井里投了毒?”

“话别说那样难听,那药粉只会让人四肢乏力,继而昏昏欲睡罢了。”贺长情命人摆了一桌宴席,说是要犒劳一下这几日里操劳的众人,“按时辰来算的话,应该差不多了。我们吃完就去。”

“原来是鸿门宴啊。我就说,主上你怎么突然这么好心,请我们吃这顿饭。”左清清边灌了一口酒,边开着玩笑。

“去。主上什么时候少了你的,这话多少有点不识好歹了啊。”尽管是玩笑话,可沈从白还是面色一变,用胳膊肘怼了一下旁边的人。左清清向来便是这样,没有什么坏心就是口无遮拦,他和主上懂得,但是若是让旁人听去,又不知会解读出多少种意味出来。

“你们就当我别有用心吧,但是这回,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虽说水井当中已被我下了药,可难保不会有漏网之鱼,你们谁要去谁不去,我这次不强求。”贺长情举起碗来,遥遥向众人一敬,随后仰起脖子饮尽,“诸位想好了再决定。”

这次和以往的情形都不相同。以前就算敌人是像章祁知这样的大人物,背后也多半是圣上授意,有人兜底自是无所畏惧。可现如今,天虽不至于是坍塌了下来,却也是风云巨变,早不复往昔了。

贺长情还拿不准在圣上的心里,章祁知是什么样的存在,对他又有着几分信任和几分敷衍。最好的办法自然是一退再退,万般忍让,可要想不再受制于人,将对准她的暗箭一一拔除,只一味退让是治标不治本的。

她要去涉险,但她不能以阁主的身份强制要求所有人都加入进来。做出这样的决定,或许是她脑子一热,但她很少有如此任性的时候。

贺长情是真的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不能言说的秘密,让从小一起长大的梁淮易都能对她隐瞒至此。

“主上,你知道我的,我要一直跟着你。”生生死死都要,一直在一起。

祝允是最先表态的那个。

贺长情很是感动。她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是牧心者,就把金玉奴的生死漠然置之,如果今日祝允但凡有丝毫半点的犹豫,看在他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她也不会当个冷漠无情的主人,硬逼着他跟自己去蹚这趟浑水。

但,这是祝允自己的决定。贺长情的唇角还没来得及弯起,手背上却忽然罩下一片温热。

她顺势低头看去,便见祝允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不知何时握了上来,说不清是什么心理作祟,总之是将她激得眼皮乱跳。

贺长情下意识地甩了开来,侧着身子坐得离祝允远了一些,视线无处安放,她便只好盯着眼前的众人看。

结果视线刚刚挪过去的霎那,沈从白竟是当着她的面,直接将面前的一只碗摔得粉碎。

这碗仿佛没有摔在地上,而是摔在了她的心尖:“小白你……”

沈从白好端端地,这是怎么了?还没待她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身边又是咣当数声接连不断地响起。

“属下愿誓死追随主上!”

众人都被沈从白的豪气干云所鼓舞,一时间,明志呐喊的声音响彻云霄。

夜半子时,贺长情先让众人埋伏在相府周围,后又派了十数人先行探路:“进去之后,一切小心为上。我们此行只为查找来往信件与重要线索,还是谨记莫要打草惊蛇。若发现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都赶紧撤出来。”

贺长情化身为暗夜里的一只飞鸟,所过之处除了惊起一片树影婆娑,再无其余怪异之处。

只是,无论她是在平地疾走,还是往高处闪转腾挪,她的身后始终都亦步亦趋地跟着一人,那寸步不离的样子简直像极了她的影子。

可是人怎么会有两道影子呢?贺长情迫不得已顿了下来,斜睨着祝允:“你跟着我做什么?分头去找啊。”

祝允在原地眨了眨他那一双清凌凌的眼睛:“其余各处,都有沈大人他们在,他们都两两一组。”

好家伙,这个祝允,还学会拿她的命令来压自己了。可偏偏,为了以防出现意外而致叫天天不应的局面,两至三人一组是最为合理的安排,鸣筝阁的其余人都是这样做的。

她这个阁主,是铜筋铁骨还是天神下凡,就一定有充足的理由说自己不需要呢。贺长情干巴巴地道:“那你就同我一起,不过动作要轻点,虽说药效未退,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白日里,贺长情有刻意留意章祁知来的方向,也是那个方向,有最多儒生打扮的男子在来来往往。她敢确定,那里就算没有密室,也定会存在一个书房,是最有可能藏着章祁知和章远安秘密的地方。

只是她眼下照着那个方向找了许久,却没能得到一丁点儿有用的线索。

相府这么大,就算是个大致方向,但若没有具体的指引,就这样一间间找下去,也依旧难比大海捞针。

“我们进去看看。”贺长情推开眼前的木门,吱呀一声在漆黑的暗夜里骤然响起,发出了令人牙齿泛酸的动静。

几乎是在这推门的一瞬间,贺长情就笃定了这间屋子里不会再有任何的收获了。这老旧的门窗,以及屋内那股混和着尘土的陈腐气味,无一不在宣告着来人这里是一处废弃之地。

“我们走,这里没……”贺长情刚要抽身离去,耳中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串明显不属于他们之中任何一人的脚步声,“有人。”

贺长情攥起祝允的手腕,二人就地掩于屋门之后,此时两扇门板间尚有一隙,借着天边惨淡的月光,贺长情紧盯着外面。

一个瘦削又高挑的男人,穿着一袭月白衣袍,是清雅淡然的身姿,但是许是喝了不少酒的缘故,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竟是连条直线都走不出来。

贺长情认出了来人,正是白日里未曾见过面的章远安。

到头来终是百密一疏。她怎么就给忘了,小丫鬟一早便说过的,章远安出去会友了。只是她自作聪明地以为,章远安会友定然不会耽搁太久,因而没有把这项可能的错漏算在里面。

谁能料到,他竟是此时才回。

章远安走至这边房檐之下,两条腿被台阶一绊,跪在地上,而后他翻过身来,仰天长舒一口气,一动不动像是迷迷糊糊给睡了过去。

好狗不挡道,章远安却把他们的门给堵得死死的。看来一时半会儿,是别想出去了。

贺长情抬了抬下巴,示意祝允远远地从门边躲开。二人轻手轻脚地离开屋门这边,退守到了里屋更为安全偏僻的地带。

许是百无聊赖,贺长情也只好翻腾开了桌案上的一应物什。借着窗外微弱的光亮,她的手指在那些书册之上游移着。

也不知道放了多久才能攒下这些灰来。堂堂相府,别看外面看起来还像那么一回事,但内里却居然能留下来这样一间闲置的屋子,也不知道府上养那么多下人是做什么使的。

贺长情搓了搓指尖上沾染着的尘土,嫌弃地撇了一下嘴角:“还是我们鸣筝阁的下人勤快,就不会像他们这相府一样留这么多偷懒懈怠的活儿。”

不怪主人说出这样刻薄的话来,实在是这伙下人未免太过分了些。祝允刚要点头,却见贺长情原本还兴致缺缺的表情忽然有了些变化,她只皱着眉头,语气也一改方才的随意:“阿允你说,一个行将就木的宰相在任何时候都死要面子,他能允许自己的府邸里出现这样藏污纳垢,有辱斯文的地方吗?”

祝允即刻会意,只是他一时还想不通对方这样做为的是什么:“主上您的意思是,这屋子他们是故意不扫的?”

“嘘,你声音太大了。”贺长情竖起一根食指比在唇前,几乎在用气音说话,“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可以活动的暗格。我怀疑这里面藏着密室。”

二人立刻顺着墙壁开始一寸寸摸索起来,只是这屋子虽然不大,但却是五脏俱全。有桌案,屏风,还有百宝架,方才只当它是暂避之所时还不觉得有什么,只是眼下需要了才觉得眼花缭乱。

贺长情屈起指节一下下地轻叩着墙面,好在未有多久,指下在触及到某处时就发出了那种她最是熟悉不过的中空的声音。

看来就是这里了。贺长情深吸一口气,轻轻将那砖块往里按压了一下。

果见那砖头被推进之后,密室的大门在他们面前缓缓而开,露出里面一条狭长又无比幽暗的通道。她可真要感谢章远安了,若不是他,他们也不会误打误撞在这里驻足下来,更不会发现这间被人苦心藏起来的密室。

贺长情矮身往里钻的动作一顿,她回过头来低声嘱咐着祝允:“你就留在外面帮我盯着,若是有人进来,及时向我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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