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也涌上激动之情。
分明只是出去了不到半年,可她现在想家得很。
等马车停在坊门口,谷雨先带着祝月盈往祝家正门走,小满则是带着众人去侧门清点卸货。
祝月盈叩响了门:“张伯,有人在家吗?”
门房打开门扉,张伯神情震惊:“大娘子!大娘子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祝月盈开心笑着,“耶娘阿兄都在府里么?”
张伯面上一片喜色,他赶紧差人向主子们禀报:“在的,主子们都在,这天寒地冻的,大娘子快进来。”
离上元节还有几天,故而祝时安此时也留在家中。
祝月盈直接往正厅方向去:“我回来啦!”
最先听到声音的是在前院习武的祝时安,他匆匆跑过来:“小妹?小妹!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怎么,还不欢迎我回来啊?”
祝月盈抱臂:“嗯哼,我们的祝大官人,这么快就把妹妹忘了?”
祝时安给她一个脑瓜崩:“好好说话。”
“好吧。”祝月盈正经道,“其实是不想耽搁府里,要是过年还一直惦记着等我回来再过,那还过什么劲?索性就不说了,先往回赶,哪天到就是哪天呗。”
祝时安面上的笑意也压不下去:“不管怎么说,平安回来就好。”
“阿娘正在前厅招待客人呢,”祝时安和祝月盈并排走着,“客人你也认识,是步阿婆。”
先前步自芳身子大好,她便回了一趟附郭,把老宅和田地都转交给了村正。
后来,程临微邀请她来祝家过年,步自芳就留在了祝家,这也住了将近半个月了。
祝月盈迈进前厅的门槛,她笑眯眯地道:“阿娘,步阿婆。”
程临微面上闪过惊喜,她连忙站起身,假意埋怨:“你这孩子,回来也不提前知会我们一声,家里还什么都没准备呢。”
步自芳也站起身来,她和蔼笑着:“祝小娘子看着比先前精神气好了许多。”
祝时安无奈道:“阿娘,我已经说过小妹了,你就少说两句吧。好在小妹现在回来了不是。”
程临微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嗔祝时安道:“行,你要护着妹妹,娘少说两句也不是不可以。那么,时安,你转过年来都要二十六了,怎么还没什么动静啊?”
祝时安立马躲到祝月盈身后。
祝月盈身后的手死死掐着兄长的衣服不让他逃跑,面上赔笑:“阿娘,现在兄长才刚入仕……”
“程娘子也别逼孩子太紧,”步自芳打圆场,“犬子只比祝郎君小一岁,现在不也天天不着家么。孩子们自有想法。”
她说罢,才突然想起儿子似乎对祝娘子有非分之想,有些尴尬地偏转了视线。
步自芳转移话题,她躬下身子:“听闻大娘子此番出行遇到了犬子,九思与人相交总是寡淡着脸,想来也给祝娘子添了不少麻烦,我先给祝娘子赔个不是……”
祝月盈赶紧把她搀起来:“步阿婆说得哪里话。”
“步郎君对付本职之事勤勉认真,此外更是对我多加照拂,是我应当感谢步郎君才是。”
她把早就准备好的一条茶晶手串递给步自芳:“就当是我的一片心意,还望步阿婆不要嫌弃。”
步自芳不是扭捏的人,她大方收下:“多谢祝娘子。等犬子回京那日,定让他也登门致谢。”
几人客套了一番,步自芳知晓祝家人定然和祝月盈还有话要说,于是先行提出离开。
待送走了步自芳后,程临微赶紧凑到女儿身边,仔细检查着她全身上下。
祝月盈反手拍着阿娘的手背:“我不过出去了不到半年,没什么事的。”
“谁知道你是不是宽我们的心?”程临微关心极了,“阿盈,当时你走的时候怎么不和我们说清楚呢?”
祝月盈疑惑:“说清楚什么?”
“是侯府赶你走的。”程临微直接点明,“那日我和你阿耶被拖在平宁外,是阿盈和侯府做了交易。”
祝月盈没想到阿娘已经知晓此事,她想糊弄过去:“反正我本来也要去沽海县嘛……”
正说着话,祝持德接道:“阿盈,你阿娘说得对。遇到这种事,怎么也该和家里说一句才是,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他本趁着年后这段时间在外和生意伙伴走动,但在接到张伯的消息后,他立马调转车头回家。
祝月盈不习惯看着家人心痛的模样,她只好转移话题:“对了,我这次去到了定宁县。”
见众人的注意力都被这句话吸引,祝月盈心底松了口气:“我也见到了安县令。”
“我那家铺子的货源来自定宁县的一位商人,而那人名唤安十七,他父亲是安县令府中下人,勉强和安家也有血缘关系。”
安十七并没有告诉祝月盈,自己家并非仅仅是被安县令赐姓的程度,而是他自己本就是安家旁支中的旁支。
这都是祝月盈自己调查到的。
当然:“其中步郎君和莫小娘子也帮衬我不少。”
前者祝家众人都不意外,可后者:“莫小娘子?”
祝时安问询道:“莫小娘子也在定宁县?”
“嗯,”祝月盈将前因后果道出,“再之后,莫小娘子将安县令的所作所为都快马报给了莫尚书。”
她又把步九思和自己在沥水定宁两处的经历道出,当然,她隐去了泛舟那晚的事。
程临微听罢默默点头,她想,这步郎君听起来也非是行事不择手段之人,对阿盈的关心似乎做不得假。
祝月盈适时问道:“那么阿兄呢?在平宁当了半年校书郎,可有遇到什么棘手之事?”
祝时安沉默不语,程临微叹了口气:“也都好,没什么大不了的。”
祝月盈不禁皱眉。
“那就是阿兄遇到了麻烦。”她缓缓咬字,“是宁顺侯府?”
祝时安看着小妹隐隐有发怒之意,宽慰道:“不过是上值时给我使些绊子罢了,好在上官清明,左右都是些小事。”
他小心道:“阿盈你……没生气吧?”
“没有。”
祝月盈神色平静极了:“方才阿兄说的,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