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崇这副态度无能为力,只好再劝:“公子,咱们什么时候走?”
江崇:“再说吧。”
唐金园急道:“公子,再等就来不及了。”
“我母亲呢?”江崇问他。
江夫人与江父伉俪情深,曾经还因江崇夺父权而怒斥其不忠不孝,不配为人子。在江父瘫后,江夫人也毫不嫌弃,每日都要到他床前伺候。
唐金园脸色一滞,犹疑半晌才道:“家主走后夫人十分伤心,在灵前哭晕过去。”
“然后呢?”江崇饶有兴味。
唐金园抿唇不答,江崇却猜到了,道:“是不是醒来后又骂我不孝,不堪为江家子弟,是江家奇耻大辱,然后带着家主印信前去寻族老们做主,要将我逐出去,将她收的那个养子立为家主。”
唐金园不敢说话,因为江崇猜得简直相差无几。
不过家主印信早就不在家主那里,所以江夫人当时拿到的是假的,族老们自然不可能认。
他将家主印信从行李中取出来放在桌上,道:“公子放心,家主印信在此,夫人并未成功。”
江家家主印信是一方玉雕的印章,所用的玉料据闻是当年太祖赐下来的。
他拿起来,随意看了看,笑道:“母亲总是这般‘天真专一’,甚至都不知道换个法子。”
唐金园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少顷,江崇问他:“你说,要是母亲手中有真的家主印信的话,她能成功一次吗?”
“……我不知道。”唐金园额上全是汗。
“随便说说而已,不必紧张。”江崇宽慰他。
唐金园咽了口唾沫:“应该,可以吧。”
家主印信是身为家主的身份象征,夫人又是公子生母,在道义。规矩上占尽上风,如果夫人真能成功带着印信逼迫族老,就算族老们心中不愿,可碍于名声和各种原因,他们应当也会答应。
江崇闻言轻笑两声,声音温和:“金园,你错了。”
唐金园一脸困惑。
江崇站起身,走到窗前:“就算母亲拿到的是真的家主印信,到了族老那也会变成假的。金园,你记着,从来没有死物赋予活人权力、身份、地位的说法,那物件之所以显得珍贵,是在于拥有它的人。”
他能从他父亲手中拿过江家,靠的就不是家主印信。
唐金园似有所悟。
江崇看了眼手中印信,随手将它扔到桌上。
印信砸在桌上发出声响,唐金园下意识心疼地看过去,想立即过去看看印信有没有损伤,但又想起江崇的话,硬生生止住自己的举动。
江崇见状目露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