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它们的对象进行无差别攻击。
文枢忙把褚音护在身后,轻声叮嘱:“当心些,别沾上。”
即便出事的是亲弟弟,燕玉微看后也不由得鸡皮疙瘩直冒。她强忍着不去细瞧地上那些不停攀爬的东西,扶着弟弟。
有虫子不畏艰险一路地来到她手臂上。
燕玉微毛骨悚然,忙放开了扶着弟弟的手,用力甩着胳膊。又与寺中人怒道:“我弟弟在你们这儿病了,你们不管不问。他们不过拌嘴随便说几句话而已,你们倒是叭叭的计较个没完。你们到底是怎么心存善念普度众生的?就以这种斤斤计较的心态?”
戒谨院首座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
“罢了。”明证院首座抬手微一拦他,“我们先按照住持的意思,把尸体搬走再说。”
他手中有法杖,说话时法杖往地上猛地一顿。
咚的声响,地上虫子尽数被震碎。
与此同时外头空地候着的小沙弥们一拥而上把屋子挤得水泄不通。
他们抢在前头的人已经抬起了王生的尸体,后面的人见搭不上手,让出了一条小路好让这几人把尸体抬出去。
就在小沙弥们行动一致即将出门时,一声“慢着”打断了他们的行动。
文枢拦住众人,与两位首座道:“寺里僧人的尸体,自然是要放在那间房里的。可这王生是来此借宿的外乡人,再与贵寺僧人尸首放置一处恐怕不妥当。倒不如尸体留在这儿,过几日天气好了我们离开的时候,顺道把他尸体运送去他故里,也好让他安息。”
他说得合情合理。
僧人们一时间无法反驳。
约莫过了两三分钟,明证院首座才一字一句地说:“可之前死的那个书生尸体,刚才我们让人搬走,你们并没拦着。”
文枢笑道:“那不是我们和他不熟么。我们只知道他姓朱,旁的不晓得。王生却和我们感情很好,今儿下午还一起去那间屋子拜祭过枉死的诸位大师。”
他们在商谈时。
燕玉微在旁怔怔地看着王生尸体。
刚才她扶着弟弟,没有过去细看。但白天去那放置尸体的屋子时,她曾仔细查验过那些伤口,都带着竹的碎末。
眼前的尸体伤口处显然也是如此。
燕玉微想到这般种种,目光落在了李货郎的圆竹扁担上。一时间,所有的线索都聚集在了一起。
他的扁担不似寻常那般由大粗竹子劈开所制成的扁扁形状,而是整根不算太粗的竹子,圆圆插入货担上端。
这不合理。
扁担之所以叫扁担,是因扁扁的才会省力,才会不硌肩膀。这样圆圆一根,再架上货担,一定会硌肩膀,又累又疼。
为什么?谁会走街串巷用这样难受的东西架在肩膀上?
答案显而易见。
燕玉微忍不住轻声和褚音说:“竹子。那是竹子。”
不愧是总宗门旗下弟子,观察力自不必多讲。褚音闻言扣住她手腕复又松开,轻轻摇头低声提醒:“且再等等。”
其实褚音早就注意到了那些竹。
只是现在还不到恰当时机,暂时不能明说。不然惊动了司幻者,岂不打草惊蛇。
但,燕玉微好像已经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