际上她就是想用手/枪来提防它们的,但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没有圣银子弹,于是只好气愤地将手/枪扔掉。
啊,没时间跟你们纠缠!
斯凯尔顿感觉自己实在没有体力了,她只好慌不择路地选择躲进巷子,希望能借此机会喘口气。可流弹却不合时宜地击中了她的手臂和大腿,这让她狠狠地摔了一跤。在好不容易要爬起来之时,水洼中忽然延伸出几只触手绊了她,这又让她摔个狗啃泥。她拼命往后蹬腿,终于爬起来后只能瘸着步子继续逃跑。
跑、跑、跑!
伤口在隐隐发痛,可情况不允许她多做思考。尽管每一次呼吸都让她痛苦万分,但她却不敢停下脚步,一直在夺命狂奔。
在跑过一堆垃圾箱和废弃的笼子后,斯凯尔顿尽可能忽视任何可能给她带来绝望的东西。她知道身后的那些东西、那群人不会给她留一丝机会,但她还是抱着些许侥幸。而想要自己不至于绝望,那她就只有全力奔跑,那怕自己已是全身脱力的状态。
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铆足劲顺着消防梯爬上了某栋楼的楼顶,然后她蜷缩起身体,一遍又一遍重复着驱魔的咒语。楼下的动静很大,无外乎是谩骂她的声音,对此,斯凯尔顿选择捂上耳朵,同时希望自己受的枪/伤不至于严重到让自己落下残疾。
这就是你的引导和帮助吗!?骗鬼去吧!尽管斯凯尔顿表面上正在胸口画着十字祈祷,实际上她心里早就骂起人来了。好不容易确认了那群该/死的警察和恶魔离开后,斯凯尔顿才忍不住哼出了声,受伤处传来一阵麻/痹感,她感觉自己都快动不了了!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去检查了下伤口,直觉告诉她伤口并不深,虽然血都流到手腕和脚踝上了,但至少没有伤到骨头——能被流弹射到两次,多差的运气啊!
也许现在不是该乱动的时候,斯凯尔顿却只是稍微缓了口气——她没这么脆弱,只要不是残疾一切都好说,当务之急是回到安吉拉的公寓找到他们,他们应该回去了,也许康斯坦丁能和她一起干碎巴尔萨泽。希望自己还记得路怎么走。
于是斯凯尔顿又尝试回到消防梯上,可对她来说上来容易下去难,一个不合时宜的踉跄直接让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的半个身子几乎都要悬空了!年久失修的护栏摇摇欲坠,上来时她都没有注意到!幸好她抓住了另一边才勉强稳住了重心!可没等她松口气,整个消防梯直接断裂,她重重地砸在了下面的垃圾箱上,虽然垃圾箱上有很多废弃的纸板作为缓冲,但过大的冲击力仍让她整个人疼得昏厥,等到睁眼时已经是清晨了。
“……我完了。”
在心底默念了无数遍“完了全完了”之后,斯凯尔顿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眼睛前也是一片红色——血,又是血。她想伸手抹掉,可肩膀和背痛得不行,自己估计一整天都要躺在这儿和蟑螂、老鼠为伴了!一想到这她就恶心得浑身发毛,手臂上也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可不管怎么说,她还有自己必须要去做的事,也许现在还能赶上,所以她只能拼命挣扎着爬起。
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出现在斯凯尔顿的眼前,她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来者,反而感动得快要哭出来了!天!是查斯!虽然不知他为何会这时候出现在这里,但对斯凯尔顿来说他简直是个大救星!她抽动着嘴角,强忍心中的喜悦,装作不耐烦的样子抓住那只手才费劲地坐了起来。
“……天,鬼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不过好在你来得真是时候…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斯凯尔顿的肩膀抽痛起来,疼得她龇牙咧嘴,就算这样她还是忍不住要抱怨几声。
“我还以为你已经知道了呢!”查斯一边说一边脱下夹克衫给斯凯尔顿套上,“我在别的地方打点零工,不然我请你吃东西的钱哪来的呢?…话说你还能走路吗?”
“……那是当然。”斯凯尔顿倔强地甩开查斯的手从垃圾箱上跳下来,脚刚一碰地却险些跌倒,幸好查斯及时扶住了她。
查斯见状只得摘下帽子把它扣在了斯凯尔顿头上,然后无奈地抱起了她,尽可能忽视她的窘迫让她不要乱动。“你再不去医院指不定得落下什么毛病,所以,别乱动了。”他这么一说,斯凯尔顿总算肯安静下来,她涨红了脸,尽量不让自己的视线落在查斯身上。
……………………
「魔法,它会让你长醉不醒……
你也许能从中学到点什么。
比如被命运玩弄,化作小丑死去。」
约翰·康斯坦丁的大多数朋友都死了,他走到哪儿都会留下一路尸体,这该死的宇宙之力好像在告诉他——他不配活着。
康斯坦丁从地狱将地狱圣经给偷了出来,这本另类版本的圣经被交到了毕曼的手上,而没能将康斯坦丁的灵魂撕碎的恶魔正在咬牙切齿地辱骂他。
他又咳嗽起来了,在想着这是不是他该付出的代价的一部分。有时候他真的想离开这里,他想回纽约好好休养一番,毕竟这世上没有一个魔环能将他困住。可是他还没有将麻烦解决,至少现在他还没有完胜那群该死的恶魔。
但斯凯尔顿的出现给了他一点……信心?
这个世界是疯狂的,毫无秩序可言,也许他该承认这个女孩的特别,在她身上就好像看到了过去的自己——也许应该试着去信任她。
而毕曼的死让他更坚定了这一点。
撒旦之子玛门要重返人间,有天使在暗中协助他,至于天使是谁,他暂且有了眉目。可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得先去解决掉巴尔萨泽——那个害了赫尼斯的臭婊/子,同时要逼问出玛门的所在地,好把他们都送回那该死的地狱。
计划有了,但事态的发展并不在康斯坦丁的掌控中,他反倒觉得整个事件会变得愈发严重和不可预测起来,他不能再让安吉拉不能再卷入其中;至于斯凯尔顿,康斯坦丁总会不由自主地联想起那个为了避免父亲长期虐待而召唤出地狱凶兽保护自己的小女孩——阿斯特拉,以及自己年少沉迷于各种神秘事件和魔法研习时的样子。他的直觉告诉他,自己应该重新认识一下斯凯尔顿,也许他还得像以前帮助提摩西·亨特那样为斯凯尔顿指明一条路——若她要选择魔法之路,那么她必须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必须要足够了解迷宫,才能走出来真路穿越它。即便不能和提摩西一样成为出色的青年魔法师,她也必须得在其他人为她展现的所有道路中选择一条正确的属于自己的路。
康斯坦丁回到公寓,他打开窗户站在阳台上一口又一口地抽着烟,十分郁闷地看着洛杉矶繁华的街道,他的脑海中盘旋着毕曼的死和斯凯尔顿几乎是急不可耐地抢过查斯的手机告诉他的那些话。良久,他钻进了屋子,拉好百叶帘,决定就此散伙。
"回家吧,安吉拉,你不会想知道外面有什么东西,相信我。"康斯坦丁说。
他不需要安吉拉再蹚入这浑水,也不需要斯凯尔顿搅进来,以她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应付那些恶魔,没把命搭进去已经是好运气了。所以他决定自己去会会巴尔萨泽,对付这个混蛋对他来说简直是绰绰有余,顶多带上查斯搭把手——他不是一直抱怨没学到什么东西么?这次倒可能如他所愿。
"不止是伊莎贝尔,我以前也能看到些东西……"然而,安吉拉如此反驳他,"但是,你已经知道了,是吧?我比伊莎贝尔要更加强大。"
水是一个通用的渠道,它能帮助人们在不同的世界级进行穿梭,如果想要速成,那就必须得濒临死亡。
在安吉拉恳求下,康斯坦丁只能这样帮她激发灵力——让她整个人没入水中。在将要窒息的那一瞬间,安吉拉就明白了那种死亡的感受,紧接着就忽然知晓了一切——自己其实一直都知道他们的存在,一直都知道该怎么找到他们,往哪里瞄准,往哪里闪避……她一直都知道。
「一旦开始了就没有回头路。
你能看见他们,他们也能看见你。」
不止是安吉拉,斯凯尔顿也懂这个道理。
她全身上下都挂了彩,光是治疗擦伤就用了不少创口贴,更别说那几处枪伤了,通通都打上了绷带,脑袋上也缠了一圈厚的。打了几针抗生素又吃了几片止痛药后斯凯尔顿才觉得好受多了,在此之前查斯就差要推个轮椅给自己坐上了。虽然知道他确实是个烂好人,也是真心想要帮到自己,但她始终无法放下内心的疑虑,心中始终有什么东西悬在半空中,就像一根紧绷着、随时可能断裂的绳子——所以,她只能装作厌烦和嫌弃拒绝查斯的好意,况且她真的不需要轮椅。
不过,在将自己所知道的事告诉康斯坦丁后,斯凯尔顿不禁思考起驱魔、甚至是有关于自己的魔法的意义起来了。
她的确不喜欢驱魔,至于是为什么不喜欢,只是因为她对那尚远的未知感到恐惧——她是在最近几年才察觉到恶魔存在的,从透过窗户看到那个怪人开始,就一直没有结束过。起初她还庆幸自己能活下来,能离开自己所厌恶的地方开始新生活,可当她坐上长途客车后,她却看见了它们——已经完全渗透进了人们的日常生活,无处不在,它们也能看见她,并且总是用那双像鸟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仿佛随时要取她性命。于是,她害怕了,身体也在不受控制地颤抖,而当她回想起在街区发生的事件时,她更是觉得恐怖至极,害怕得哭了出来。所以,在来到洛杉矶前她只好一个人躲在某个偏僻的修道院里寻求庇护,而驱魔的知识也是在那儿学到的。
驱魔这种活对她来说很危险,可面对丰厚的报酬,斯凯尔顿不知道铤而走险了多少次。恶魔,它们会蛊惑你,在你内心脆弱或是信仰动摇之时趁虚而入,然后伤害你和你身边的人,面对驱魔人,它们更是恨之入骨。长满霉菌的房间,满是脓包疮口的身体,绿色的呕吐物,浑浊的声音,它一下又一下地用小刀扎着自己的大腿,家具随着它的动作毫无秩序地漂浮在半空中,圣水灼烧它的皮肤,念诵圣经让它备受煎熬,于是它会给你制造幻觉,变成你在乎的任何人诱惑你或者让你感到痛苦和愧疚,然后悄无声息地干掉你或者采取自/杀的方式杀死宿主,真是极其狡猾。斯凯尔顿努力保持谨慎不让自己中招,可每个人都有失手的时候,她唯一的一次就差点害死了所有人,以至于房间里充斥着鲜血的气味,那个可怜人则被恶魔折磨得奄奄一息。
可自己并没有吸取教训,只在郁闷几天后继续索取高额的报酬干活,对自己能力持有的自信延续到了今日,只不过现在反思已经迟了,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加百列先前告诉过她“天赋所在是上帝赐予自己的恩赐”,可这句话并没有给她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反而让她疑惑了起来—— 这些究竟是她想要的东西吗?她现在的人生轨迹已经偏离正轨太多太多了,自己的理想应该是去好莱坞当模特、演员,成为一名明星,过上养尊处优的生活才对……为什么自己会走上一条这样的路?到处逃跑受伤,小偷小摸苟且地活着,而且还和英雄、义警这些不相关的人扯上关系……通灵、魔法,不管斯凯尔顿怎么绞尽脑汁地思考,她还是只能想到康斯坦丁一人。不知为何,她忽然就很想了解康斯坦丁了,她想知道他究竟对拥有的能力持有什么样的态度?他认为这是一种“诅咒”吗?他一直在怎么做?或者说这些能力是他想要的东西吗?
怀抱着心中的这些疑问,斯凯尔顿拍拍脸颊决心要振作起来,她尽量让自己抛弃悲观的想法,至少现在要对自己的魔法有信心,更何况,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才怪。
事实证明能好起来才怪。
安吉拉觉醒的灵力很强大,再次见面时双方都吃了一惊,斯凯尔顿是惊讶于这强大灵力带来的威压,安吉拉则是惊讶于斯凯尔顿目前浑身挂彩的状态——她在逃离恶魔追捕的途中究竟经历了什么?真是可怕。
斯凯尔顿看到康斯坦丁正在准备“讨伐”巴尔萨泽的武器,于是提议自己也要跟着去,可他却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她。
“照顾小孩不是我的义务,而且我也不需要多一个鬼魂跟着我。”他把话说得很难听,继续自顾自地摆弄着枪械零件。
斯凯尔顿不会去跟康斯坦丁争论,更不说自己绝对不会拖后腿,因为这样听起来像是在给自己找理由辩解,即便她认为他说话越来越难听了,但她只是闷着脸站在一边,无聊地摆弄着架子上一些新奇的小玩意。直到斯凯尔顿不小心晃了下装有尖叫甲虫的盒子,康斯坦丁才略带不满地看了她一眼。
“呃,对不起?”她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放下甲虫,“不过,你要是打算去杀了巴尔萨泽的话,反正多我一个不多——它们要取我性命,你知道的,对吧?”
康斯坦丁没有说话,斯凯尔顿知道他在想什么。安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