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后,才坐回施宇床头,替他掖好被窝,等着将汗发出。整整一宿,无论施宇怎么踢被子,常铭都只是不厌其烦地替他盖好,不再上他的铺。
发烧来得快,去得也快。第二天下车时,施大少已经生龙活虎。一出站嚷嚷着要吃火锅,大清早的常铭上哪给他整顿火锅,就近找了一家早餐店,一人点了碗红油汤面。当然,两碗都没有加红油。
作为猛男没吃到猛辣的施宇,苦唧唧地扒拉着面条,问道:“我昨晚烧了?”
常铭抬头:“你记得?”
施宇没出声,突然伸出手摸了一下常铭的眼睛。
常铭躲开,施宇讪讪地收回手,摩挲了一下,自责道:“看你的黑眼圈就知道了。”
说完,又心疼道:“以后别这样,我烧一晚没事。”
没睡觉的常铭脾气也不是很好,直接讽刺道:“是该让你烧成施大傻子。”
“施大傻子”嘿嘿一笑,转移话题道:“你用的什么药?效果很好,我觉得我完全康复了。”
常铭正喝着汤,突然被施宇这么一问,汤水直接呛进了嗓子眼,难受得直咳嗽,眼泪都出来了。
施宇见状,连忙将水递给常铭,又跑过去给他顺背,故作玩笑道:“独家秘方吗?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
学会开玩笑了,说明是真的好了。
常铭气顺了之后,等施宇坐下端起碗吃了一口面后,常铭才幽幽地吐出两个字。
“栓剂。”
施宇这会儿直接将口里的面喷了出来,脸憋得比昨晚发烧还红,汤水流了满嘴,常铭淡定地给他递纸巾,并十分厚道地没说话。
医学院的学生怎么可能不知道栓剂的用法,施宇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莫名感觉有些硌。而对面的常铭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没忍住,笑出了声。
施宇敢怒不敢言,只好戳了戳面,愤愤道:“浪费了一碗面。”
常铭看了眼他跟前那碗,纠正道:“是两碗。”
“怪谁?”施宇反问道。
常铭面不改色道:“栓剂。”
施宇恼羞成怒:“喂!”
常铭但笑不语,施宇默默在心里记下这一笔。至于记下来干什么,他暂时没想到。
施宇不是第一次来渝城,但却是第一次和常铭一起。
他显得格外兴奋,对这座城市充满了好奇。两人坐在公交车后面,施宇扒着窗口看风景的样子就像个春游的小学生,一座山、一栋楼、一片云都能让他盯着看半天,直到头实在扭不动。想到接下来要见到的人,常铭的心情好了些,面对施宇都变得耐心许多,也乐意为他当一回导游,将一砖一瓦,一城一池都讲给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