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边万和郊区,早些年王茂他们刚来h市发展的时候,就住在那里的老房子,王书译第一次去他们家的时候,也是去的那个房子。
所以范临听到郭琴提到这的时候,其实转身就想出去找,但外套都已经抓在手里,却没能迈开脚步,直到何承挂了电话。
“现在该怎么办?”范临这句话朝何承问出,是他承认了,如今的自己对许多事情,真的无能为力。
万和郊区太大,没有自己人脉和资源,凭他自己又能做什么。
“我来解决。”而何承打完电话,则是直接播了别的号码:“帮我查一下王茂一家,还有黄秀权的房产信息,还有他家人的也查一下…”
有了目标,仿佛有了希望,但同样希望带来失望的打击,会比原来更大。
王书译失去联络的两天后,通过个人渠道查询的房产信息,终于全部整理出来,万和郊区的房子也在其中。
只是何承跟范临第一时间驱车赶到,那里完全是空无一人,王茂名下其他几处房产,不少也因为之前违约金的事售卖。
如今剩下的几个,都在向外出租,根本不可能有人,黄秀权名下更是一套房子都没有,他们一家人还住着他姐黄秀媚的房子…
何承不放弃让人一一找过,却全是无功而返,当天下午何承就再次发起高烧,药一把一把吃着,人则将自己关在了屋里,不用多说,众人已经知道他去干嘛了。
这几天下来,王书译几个室友也知道了两个人的关系,只是这样的时候,也顾不得惊讶,众人只剩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
“别担心,毕竟是自己爸,不能怎么样他。”马浩站在沙发边,看众人愁眉苦脸,努力安慰着。
可众人听完却是沉默,因为未知是最恐惧的东西,王书译被人架着离开,他们不清楚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局面,只能猜想王书译遭遇了什么。
甚至何承还去查了这几天,当地出的交通事故…
再次得到有用消息的时候,是王书译失去联络的第三天晚上,众人终于查到了郭琴口中的郊区房子。
那房子原本是黄秀权的,早几年黄秀权转到了外遇的情人名下,何承抱着一线希望查了,得到的结果是,那里似乎真的有人搬进去住了,时间也几乎合的上。
得到回馈众人立刻出发,寝室几个人除了在老家的宫梧一个都没少,何承还特意叫了人。
到达h市郊区那栋房子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村里灯光没有那般明亮,可众人看到山脚旁那栋房子,脚步都不自觉加快。
只是村里无人住的小院不比其他地方,外面绕着围墙,里面才是小楼,旁边堆砌着破砖烂瓦,大门从里面锁的严严实实。
众人走上前,正在想进去的办法,那边范临已经踩着周围的破石头翻上了墙头。
众人来不及反应,这边几天没正经吃东西的何承,还有何承叫来的人,也迈步跟着翻了过去。
随后就是大门被打开的声音,还有房门玻璃被砸碎的响声…
等郑锡辛他们跑进去的时候,屋里的人已经被何承带的人按在了地上,何承跟范临则三步并作两步跑去了楼上。
众人跟着上去,范临却又一脸焦急的跑去了楼下,而何承则面色惨白的靠在一个门口。
几个人走近望去,那是一个昏暗的房间,那里有王书译的衣服,门口缠着链条锁,旁边的垃圾桶,有吃完的药盒还有用完的注射器。
“镇定剂。”运动康复毕业的郑锡辛蹲在垃圾桶前,从那里面翻出众多盒子,最后冷声说了一句。
“妈的,我去问问他们把人弄哪去了?”听到这些人对王书译用镇定类药品,韩骏直接爆着粗口,带着桌上的电击棒,拽着马浩就跑去了楼下。
“没看见人。”而霍迩则是皱着眉挨个检查了一遍,确定了没人才回来跟两个人交代了声,又担忧的望向何承。
一直靠在墙边的何承闻言,放下手中抓着的链条锁,迈步向前,只是动作有些踉跄,仿佛眩晕的人失去了依靠。
“你在这休息会吧,我们去找。”郑锡辛眼疾手快扶住,忙说了一句,只是何承还是坚持下了楼。
几个人下了楼,范临已经不在,那边马浩正往人身上招呼那电击棒,韩骏则是拽着人头发问话。
只是对方早就吃了苦头,这会是知无不言,却仍没能问出他们想要的东西。
因为何承他们来之前,他们根本不知道王书译跑了,自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跑的,怎么跑的。
所以此时能说的,只有他们怎么把王书译带来的,还有把今天治疗的过程说了…
“c,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这种破事,把这当毒/瘾戒了。”一向情绪不外漏的郑锡辛听了,也是踢了凳子低声咒骂一句。
至于何承在安静听完后,则是沉着脸默默,转身出了屋。
很快众人也跟着,喊声很快响彻小院,毕竟以王书译那样的状况,想来不会在村里跑太远…
而众多寻找的声音中,范临的声音要来的细小一些,可何承还是第一时间听见,又匆匆跑了过去。
白天被所谓的治疗折磨了一番,没什么体力的王书译偷偷跑出来确实没走多远,大概是想稍微休息一下再去村里找人,王书译就躲在附近一家废弃的草垛里。
听到不断有叫声,王书译才迷迷糊糊醒来…
“承哥,再不来我都回去了。”
迷蒙的中,王书译看向的第一个人是何承,而何承也是第一时间把人拥在怀里。
而揽着王书译的范临,看着那个人的脸,挣扎着,最终还是松开了自己的怀抱,默默的握紧了翻墙时划伤的手。
人找到,所有事情都可以抛诸脑后,把人送去约好的医院,各种检查安排上,确定了没什么大问题,众人才放下心来。
但没什么大问题,是伤情的程度,对王书译来说,是几天没吃饭,还有很多暴力矫正留下的内外伤,肋骨也断了一根,嘴角脖子还有手都细小的伤口。
众人没敢多留打扰王书译,看了两眼聊了几句,就一起离了医院。
“村里人听到声音报警了,我得过去处理下。”送走了众人,何承才转身朝留下的范临交代。
“我去处理吧,你留下照顾他。”范临闻言则主动说自己去。
何承有些意外,看着人却没有拒绝,只道:“我让人查了,那里治疗不正规,需要我准备律师团队吗?”
“不用,交给我…”说罢,范临已经转身离开…
“怎么还病殃殃的?”众人担心不已,病床上王书译穿着病号服倒是看起来精神不错,何承一进来,立刻皱着眉就开始算账。
只是此时,王书译嘴角是喂药时挣扎的伤痕,手腕上是绳子绑过的淤青。
何承抓着那手腕摸着,没有说话直接垂着头,竟然落了眼泪…
“怎么还哭了,没什么事,就是饿了几顿。”王书译没想到何承会哭,忙转了语气手足无措的安慰。
可那边何承,却根本不受安抚,低头掉了半天眼泪,任王书译怎么摸头拍哄,都不管用,像个受了大委屈的孩子,那样脆弱无助。
“你怎么跑出来的?”半晌何承才平复了情绪,红着眼抬头问起王书译。
“他们给门上了锁,以为我打不开,但其实那种锁很好打开,用铁丝一别就开了,我趁他们不注意就跑了。”
王书译闻言是一脸轻松,仿佛还在炫耀自己的技巧…
但实际上,如果能那么简单,王书译也不至于那么久才出来,他住的屋子已经被提前收拾干净了,根本没什么铁丝。
他是在窗帘的挂钩里,好不容易拆出几根短铁丝,这几天他趁着没人的时候,白天捅夜里捅,才总算找到方法捅开那两串老式锁。
当然大概也是他们觉得自己手上没趁手的东西,才放心用了屋里的老式的锁,不然他也弄不开。
不过弄了半天,好像没什么大用,何承他们也来了…
“以后有什么事告诉我好吗?”有些事心知肚明,知道王书译在安慰他,可何承还是耐心听着,装作相信的模样。
许久,才望着人,郑重开口。
“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而王书译也是看着那布满血丝的眼睛,认真回着。
好不容易回来,但一晚上王书译睡的并不安稳,他不知道矫正治疗到底是什么手段,还是纯粹靠折磨,消磨人的意志。
这几天晚上,几乎都是入睡的时候,被人叫醒,开始所谓心理治疗,所以此时回来,也会有一些遗留的影响。
只是现在每次醒来,都有何承在担忧的看着他…
“承哥,你为什么不睡?”
“怕一觉醒来什么都没了…”
漆黑中,王书译愣了一下,没有回答,随后用手臂揽着眼前的人,主动亲吻上去…
医院走廊里,早就处理完事情的范临,一直注意着屋内的动静,但始终没有进去。
许久屋内再度安静,范临坐在屋外的长椅上,将一条消息慎重的发了出去。
「老师,我想转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