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课间，走廊的两端像有神秘的折叠空间，相似的人群反复的出现在肖风恬的眼前，不过坐在那半截隐蔽台阶上的她无心辨别。

只是把红彤彤的苹果捏在手里，圆弧贴合掌心，不重不轻，好像诞生之初就是为此设计。

她出神的看着这只苹果，竟然还欣赏了一下它的外貌。

“犯人苹果某可知罪？”她给了最后一次机会，可惜苹果某还是没有还嘴。

终于下定决心，她狠狠咬下一口，香甜的果味充斥着她的口腔，她微微眯上眼，

心想，“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

好像心都甜起来，脚实实踩到地上，感受到大地传来的能量流入身体。

好像瞬间失忆的感觉，好像刚降世的感觉，好想尝尝下一口的感觉。

这就是喜欢的感觉？

那她对沈迟是这样的感觉吗？

她对沈迟是什么感觉呢？

她不能完全确定，需要见见沈迟来抓住这个稍纵即逝的一瞬间。

她在这里，沈迟在哪里呢？

她不知道，她也没有理由知道。

无它法，

只能祈祷，虔诚的咬下果肉，苹果发出哀嚎，让她心头安定不少。

只能祈祷，祈祷能够遇见沈迟，能够有机会向她问好，祈祷下一秒就能在这里见到。

只能祈祷，只要一秒就好，只见一秒。

午后的阳光撒在她面前，因为楼梯扶手的遮挡，被裁的四四方方，好像开在地上的一扇窗。

肖风恬一口接着一口，苹果最后只剩一个小小的核，微微氧化，变成半透明的琥珀色。

“可能下一个经过这里的人永远不是沈迟，可能下一个经过这里的人就是沈迟。”

肖风恬被自己的改编逗笑。

转念又想，

这也同样是个悲剧吗？

撇撇嘴，忽然笑不出。

沈迟总会出现，或许从这里下楼回家，或许只是路过这里去打水，但是课间只有短短十五分钟，她不可能一直在这等下去。

“再等一分钟”，自己向自己稍微妥协。

没法不看着走廊，但是这样就没法看表，只能右手抚上左手，感受腕表在指尖下细微的震动，心里默数。

六十秒、五十九秒、五十八秒...

同学们的脚步加快了一些，无事发生。

三十秒、二十九秒、二十八秒...

肖风恬感觉听到上课铃走到身旁的脚步声。

十秒、九秒、八秒...

肖风恬屏息。

四秒、三秒、两秒...

肖风恬起身。

她在这一刻忽然很有行动力和自制力，也可能只是想要逃避。

一秒。

走下楼梯，走回班上。

“奇迹没有发生，”肖风恬心想，“毕竟奇迹不会回回发生，心想事成哪有那么容易”。

“这还真是个悲剧也说不定呢。”想起之前，她自嘲道。

没有结果的过程 比 没有过程的结果 更容易忘记，自动被大脑识别成垃圾，堆放在角落里，期盼哪一次废物利用，自己还能够被提起。

两节数学连堂结束，被圆锥曲线浸泡的肖风恬就只记得自己洗了一个苹果吃，以及记得今天又是没碰到沈迟的一天了。

平平无奇的一天，和往常的成百上千天没有区别。

唯一有变化的只是今天的数学作业格外的多、圆锥曲线格外的难算。

熬了个大夜的肖风恬，最后连自己吃了个苹果都有些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