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电闪的轰鸣声越来越近,君如玉吓的魂都快飞远了。
而一旁的君如兰已然气的七窍生烟,她自己都自顾不暇,自然没了手脚去管束自己亲爱的哥哥。
“沈寒川!你就不能来帮帮忙吗?!真是冷血!”君如兰大声嘶吼道,但话音落下也没人搭理她大不敬的话。
下一刻,眼前立马出现条如人般高的巨龙,那龙身晶莹剔透,似水晶。
周身还飘散着些霜寒碎雪,见此情形,两人都知巧这是谁的杰作,便立即一把捉住坐了上去。
那头灵龙张牙舞爪的模样颇为潇洒,飞驰极快,君如玉坐上这头龙是连连称赞。
看那头冰晶灵龙化作泡影时,他却又唏嘘的扇了扇子顿感可惜。
三人踏入那座雷光轰鸣的洞窟之中,沈寒川将霜雪剑拿稳,皱起眉头低声提醒:“注意…”
此话一出,那两人才发现身前站着的究竟是何物…像龙但又似蛇身体上挂着两颗头,看不清究竟有多高,只是这一整个洞窟都塞不下那魔物…
君如兰腿脚一软,她从未见过如此高大的妖魔,胆战心惊的向后退了一步,君如玉立即展开铁扇遮住了君如兰的身影。
少女回神随即冷哼一声,手中剑刃化为淋漓尽致的剑雨飞向巨蛇——可入目便是雷鸣电闪,她灵力化作的剑雨全被挡掉,还未近身就已然消散。
少女错愕停顿了刹那,她望见一道光芒看不见动作,如流云般的身影飞散而去,如高飞于天的白鸟躲过了一切轰鸣…
沈寒川低声念起剑决来,他手中那把霜雪白玉剑瞬间挂上寒霜。
铺天盖地的冰寒,席卷了这座洞窟,似有比这雷暴还要激烈万分的轰鸣,如雷贯耳般散落在洞窟,整座山都震了再震!
像是巨龙苏醒?!
他们根本看不清眼前的动作,只是刹那间便有无数冰冷的飞雪,掩盖了身躯,如高楼般的冰棱飞驰而下!
雷暴声,轰鸣声不绝入耳!
寒冷似乎要将这整座洞窟都包围,原来早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沈寒川已然变成了一个这么令人畏惧的人…
君如玉惊呆了眉眼,君如兰眼见如此一人一妖斗的难舍难分,便鼓起勇气将藏与袖中的魔气散在洞窟。
沈寒川愈战愈勇,来不及看他们的小动作,灵力也如这阵铺天盖地的冰棱迅速消散。
他手中的剑就连残影也在看不见,如十年如一日学习的那本兵法,无一毫一丝的错差。
几乎只是须臾刹那间,尘土夹杂着飞雪猛烈飞扬,妖兽赫然倒地!
那两颗头咕噜咕噜的滚在地上,片刻后化为泡影,那两人看迷了眼,原话多刻薄的君如兰,竟是咬咬唇是再也憋不出一句挑刺的话。
聚集在洞窟外不远的仙门子弟,全然被这惊天动地的灵力波动吸引,涌进洞窟之中。
一双双探究的眸子,如刀子般落在沈寒川身后。
他轻咳几声,喉中涌现起铁锈味的血,像是有虫子在爬,又痒又疼的…
“怎么回事…难道是寒川君一人将妖兽毙命的吗!?”
“不是说他早就灵力尽失了吗?”
“这君家兄妹二人身上哪有什么伤痕啊,一看便是寒川君一人绞杀的!”
吵闹无比的聒噪,再次在沈寒川耳边涌现,有人伸手去扶他,他却没了气力。
白衣早就不如来时那般干净了,上面挂满了血痕,不知是他的还是那妖兽的…
沈寒川顿时头昏脑胀,身体再也控制不住的向下倒去…
“寒川君!”
“寒川君!寒川君他是怎么了!?”
沈烁熠跪坐在沈寒川身前,细细的垂泪瞧着他嘀咕道:“寒川君…”
沈寒川蹙着眉头,窸窸窣窣的动了起来,立即有人闻声呼唤道:“寒川?怎么样了?没有有哪里不舒服?”
沈烁熠一把推开身旁的人怒吼道:“我家仙君还没有起来呢!你吵什么吵!”
他眉头蹙的更紧了,听不得一点熙熙攘攘的声音,便扶着头昏脑胀的脑袋缓缓的坐了起来。
那些惊恐无比的目光盯着他,沈寒川见怪不怪的虚弱道:“比赛如何了?”
闻言,玄堰喜悦无比英俊的脸庞神采奕奕了起来,天旋地转的温暖笼罩了沈寒川。
他被玄堰紧紧抱在怀里,男人高兴道:“你夺魁了!寒川!”
这股温热将他包裹,冰冷的耳根莫名其妙烧了起来,沈寒川没了气力,便不再推开玄堰。
困倦再次将他笼罩,他毫无防备的在那人怀里睡了过去,玄堰喜悦的模样失了色彩,他还有句话没来的及说出来…
“容氏秘境里,有颗绯炎珠,克寒冰之气对你的病情有克制之能…”玄堰轻声道。
沈寒川自然没听见,他模样更显几分脆弱了,与两年前初见时早就大不相同了。
那时的沈寒川清雅绝尘,却依然不缺少年人的冲动与神采奕奕,现如今却是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玄堰沉寂的凝着他清秀俊逸的脸庞,胸膛中某处却莫名难受了起来,像被细绳捆着心脏,喘气都成了困境。
窗外寒风凛冽,一抹暖阳被突如其来的乌云遮掩,乌压压的云如一堵密不透风的高墙…再无温暖。
玄冥阖着眼,感受着寒风呼啸和那夹杂着雷暴的阴霾。
他悠悠睁开眼,望着不远处的雨云道:“玄堰,要落雨了…”
玄堰不舍的回望了眼,随着玄冥一同走远了。
玄堰瘫坐在榻上,累的恨不得昏死过去。
灵力耗空的感受着实不好过,平日里话多如海的他,现如今也说不出话了。
玄冥没走,静静坐在木椅上饮了口茶水。
“玄堰,你不感觉很诡异吗?”他道。
玄堰蒙头转向一旁,甩掉了鞋子嘀咕道:“我还觉得谁都很怪呢,特别是郎胤秋,我恨不得一剑将郎氏全手刃了!”
“你没感觉到吗?”玄冥抬起眼狐疑的望着他。
玄堰依旧没懂,但见状才发觉玄冥根本没在开玩笑,他也难得的严肃起来。
玄冥迟疑道:“沈寒川身上,有魔气…”
“你…你胡说什么啊?!”玄堰滞了气,瞪大了眼忧道。
玄冥放下茶杯,他抬起头来,一缕发丝缓缓而落。“玄堰,你察觉到了吧。”
玄堰困意全然消散,他猛的坐起怒火中烧的吼道:“玄冥!你污蔑仙门世家是会受罚的,更何况是…污蔑他!?”
玄堰九品金丹对一切感知都是顶好的,若是有不同寻常的魔气他又怎么会不懂?说不知道那全是假的…
玄冥失了性子,叹了口气后推开木门,深深的望了眼说道:“是不是空穴来风,你自然比我还心知肚明,我只希望别拉玄氏蹚浑水。”
玄堰不再回应,闭门后,从前的种种总是会忆起。
不知从何时起,沈寒川喜怒哀乐全然在脑海里占据了位置,那时在夜猎场里他与寒川手刃凶尸,可他却怀疑寒川隐瞒事实。
当年沈寒川独自转身离去时,不知为何心中莫名的痛了起来。
那时他眼神坚决的似要让一切恶果都叫自己全部吞下,他又怎么能忍受…
玄堰想分担,不愿看到那人蹙眉,更不愿看到那人因他而伤。
两人嘻嘻闹闹,可自从与郎氏有了牵扯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已然变了味道。
先是玄氏夜猎场中郎嵘的尸体,又是灵怨罗盘上指针直直指向沈寒川,和后来在去往隐阳路上的魔族。
似乎一切都是恰到好处,都像是精心密谋好的…
可,他玄堰又能如何呢?
他没有江陵玄氏的生杀大权,也不可能带着玄氏上下五千人送死,如今的仙门像是瓮中之鳖,无数人的性命只能听‘天’安排…
不管是当年十五岁的他,还是如今十九岁的他,空余一身声望与天才的绰号,但如果连自己心爱之人,重要之事都不能保护…那和雨后浮萍又有何区别?
终究也只是,傻里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