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川周身被痛彻再次笼罩,双眼轻阖着,身躯之上的伤痕不在痛了。
他额角冒气冷寒,止不住的紧紧攥着漆黑的斗篷,似要将自己掩埋在其中才会感觉到生的希望…
熟悉的气味安抚着沈寒川冰冷的身体,裹在斗蓬中,就像是那时被玄堰抱在怀里,即便痛彻心扉却依旧能撑下来…
隐隐约约,耳边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沈寒川蓦地轻笑一声,他竟莫名开始想念玄堰。
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蓦地抱住了他…冰冷的躯体与温暖交融,沈寒川眉头舒展,不用睁眼便已经得知那人是谁。
“玄堰,你怎么又来了?”沈寒川睁开眼,看着玄堰轻柔道。
玄堰将头埋在他颈间,嗅着属于沈寒川那股独他让安下心来的清香。玄堰抬起亮晶晶的眸子灼热的瞧着他:“我找到了陷害你的人,不是你的错…”玄堰轻声道。
玄堰紧紧的抱住沈寒川,用炙热的体温去驱散寒冷,似乎有什么东西早就在心底生长起来了…
朝霞升起,带走笼罩数日的阴霾。
透过谭水涧的缝隙,又一次照耀在两人的身边,玄堰的脸庞被朝阳辉映。
他突然笑起来,笑的意气风发,笑的灿烂无比…
沈寒川眼里莫名泛起泪光,他呼吸局促了些,抬头瞧着面前同样如此的玄堰,双耳炙热。
“多…多谢了玄堰…”沈寒川低声道。
从苍龙牢狱归来后,一连昏迷了三日有余,他才归于安全。
仙盟大会悄然结束,在无声息。
分明是近几年而来最盛大的仙界集会,结束却如此悄然无声…
一些个家世清明的世家全然猜测,仙门已然被魔族入侵内部,此次对寒川君的种种,是为了杀杀仙门的锐气。
可无论如何也被扼杀了,君氏兄妹被压制带去苍龙牢狱。其他树大招风的世家,也不敢在招蜂引蝶,生怕招来杀生之祸,到时候便不是压入牢狱如此简单了…
整个隐阳城大张旗鼓的迎沈寒川凯旋而归,满目皆是笑颜,人人接应沈氏的仙修。
往日,那些个在校场里训练的气喘吁吁还叫苦连天的仙修们,去了仙盟大会才皆顿感人外人,天外天。
更是在感受不到一丝人情冷暖的仙盟会里大受打击,可来到家乡后,就连平平无奇的自己,都能感受到鲜花与赞美的洗礼。
个个都恨不得泪流满面,扑到父亲与母亲的身上…
堆成小山的贺礼,全部堆在院子里,就连那些平民人家也一起给了一筐子的馒头,鸡蛋。
他本想还给那些平民人家,可无比推辞,死的活的全然不接下!他伤透了脑筋,看着那些满怀期待的眼神,还是带回了院子。
今日似乎无比热闹…
可这里,无比清净。
往日,校场里的叫苦连天的小仙修们全然回了家,与父亲母亲团聚,沈寒月与沈烁熠留在容氏处理善后。
沈寒川随手拿了个馒头,一步步地走上登月楼,他倚在墙边,独自一人慢慢的啃着馒头。
香甜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目光所及之处,入目全然是一片喜庆和乐。
皆是在欢呼他的归来,也是在欢呼仙修们出色表现,有钱的老板宴请四街八巷所有的人,都来尝这一口喜庆…
蓦地,似有红彤彤的鞭炮响起,似有孩童老人欢笑的声音响起,似有夫夫妻妻,孩子母亲训斥,或是喜极而泣的哭声回荡街巷之中。
河岸小桥流水,潺潺悠远…
岸边杨柳微微,逐风而起…
一阵温柔的轻风,将沈寒川乌发随风而起,这温柔的风似在亲吻他的脸颊,吹散他孤身只影时心间的难过。
一片翠绿的柳叶被风吹来,正巧撞在他唇角,沈寒川将柳叶拿起,迎着这抹有些刺眼的烈日,他想起了那天的事…
“玄堰…你是如何寻到那块玉璧的?”
玄堰坐在他床边,看着沈寒川迷迷糊糊的模样,还在强撑着说话,又气又好笑的用手遮住沈寒川的双眼。
缓缓道:“我随便一找就找到了,厉不厉害?”
这种骗小孩儿的话,沈寒川是定然不信的。
只不过那时他伤的太重了,被玄堰用手捂住了眼睛,就已然缓缓沉睡而去。
“我那时,找了一个晚上。”玄堰轻声说着。
他见沈寒川睡熟了,才继续悄声道:“还是要多亏容阳了,他偷着将苍龙牢狱的位置和钥匙给了我,不然我又怎么会找到你?”
“寒川…你并无大碍我很开心…”
不过,这话沈寒川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