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值得让人关注的地方。
既不惹事生非,本本分分的做生意。
又不参与官场,甚至甚少与琴川的其他大户人家有所往来。
说是低调,都不为过了。
当然,欧阳少恭对孙府也没什么兴趣。
这不过就是琴□□普通通的一家大户人家罢了。
但今天,却让欧阳少恭对其略有了几分兴趣。
他正从一侧偏巷而出,打算从二级主街绕往船坊,经船坊走廊而过,往瑟河下游而去,在郊外见人的。
但他刚刚才前脚踏到二级主街,就瞧着他的东西向,方家的管家一闪而过的身影。
由于和方家实在太熟,且考虑到他的那一番话很可能已经由方兰生转述给了方如沁,欧阳少恭还未踩实二级主街的脚连忙缩了回来,闪身就藏在了隐蔽的地方。
或许这街上人来人往的,这方家的管家老窦也没注意到欧阳少恭那一身可以称之为比较扎眼的杏黄色的装束,只顾着他自己个儿的目的地。
他步伐匆匆,直奔孙府而去。
到了孙府门前,与门童稍事打了个招呼,就把怀中的一个折子似的东西交予了门童,似乎还有几分拜托的意思。
而后,那门童点了点头,老窦这才离开。
许是他还有什么别的事,在将需要交予孙府的东西交托之后,他又往其他方向去了。
很快,就消失在了川流不息的街道里。
瞧着老窦已经走了老远,欧阳少恭才缓缓踱步走到二级主街上,看着孙府的牌匾,若有所思。
孙府...
好像在很多年前,这孙府就人丁凋敝。
现如今也只有一个差不多十八岁左右的女子在当家。
好像叫孙月言。
人长得还不错,只是似乎有不足之症。
又听闻高人批命说,十八是个劫,过了便好,没过便死。
如今,家业都由他家的管家在打理。
她好像还有个奶妈,在照顾着她。
这方家给孙家的,似乎是一份拜帖。
这...
莫非是给方兰生找人家?
这孙月言可是个女子,方如沁总不可能寻她吧?
孙家和方家...
好像在他离开琴川以前,有一次的灯会上,他带着方兰生放花灯,但那个时候人太多,恰好和方如沁冲散了。
方兰生又毛手毛脚的,挤着一位长相十分清秀的姑娘...
莫非...
似乎这事儿的火可能还要烧到他的身上来。
如此,就帮方如沁一把。
这般,不仅仅把方兰生这个烦人精给甩了出去,顺便的还可以借此接触方如沁,稍微给点回环的余地。
她还有用。
心头微微有所算计的欧阳少恭,继续迈动步子,打算按照之前的计划往郊外去。
只是在路过孙府的时候,眼睛里有了几丝起伏。
欧阳少恭这厢还在为了甩掉可能的眼睛而在绕路,另外一方约定的地点,一个蓝衣少女却正背着手,带着几分少女的娇俏,微微低着头往河里踢着石子,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未几,欧阳少恭到了。
欧阳少恭匆匆来到蓝衣女子身旁,一脸愧色:“晴雪,可是等急了?”
风晴雪笑着摆摆手:“我也才刚到。”
双手背在身后,看向欧阳少恭的眼眸中隐隐有些担忧:“瞧少恭一副着急的样子,是出了什么事吗?”
欧阳少恭微微勾起嘴角:“未曾,只是从我家到这里有些远罢了,害怕晴雪等得着急,就走得快了些。”
风晴雪了然地点了点头,又冲着欧阳少恭道:“那你先喘口气儿吧~”
“我倒是无所谓,稍微缓缓就好。”欧阳少恭仍旧淡淡地笑着,不过很快就严肃起来了,“先谈正事吧。”
瞧着欧阳少恭这么难得模样,风晴雪心下一紧。
一些糟糕的猜想瞬间充斥在脑海中。
风晴雪微微皱了眉,紧紧盯着欧阳少恭:“...是苏苏他出什么事了吗?”
忽而想起什么,又有些难过起来:“今晚是月圆之夜,这是苏苏第一次在昆仑山以外的地方,煞气发作,也不知他是否能够挨过去~”
欧阳少恭轻轻按了按风晴雪的肩:“晴雪,我想与你谈的正是这件事。”
收回手来,语带犹豫:“屠苏的情况...”
眉头皱紧:“因为一件事,现在变得比在红尘之中煞气发作更加棘手了些。”
风晴雪忍不住地往后退了一步,以手掩口:“啊?”
似乎察觉到不妥,又把手背在了身后去,焦急蔓延在眉间:“那是什么事?”
欧阳少恭倒也没有卖关子:“上次,你前来,只为确定他是否为故人。我当时见他,心头也甚为欣喜,便未曾问询他的情况。今日,吃早膳时,他比之前晚来了一些,虽然他极力隐忍,但是他的脸色苍白,直接就出卖了他身体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他一坐下,我就为他诊脉。我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似乎不愿提及。我苦口婆心,差点把嘴皮子都给磨破,他才告诉我,他今早发生了煞气涌动的事情。他还告诉我,就在不久之前,他还在昆仑山上时,独自去追寻盗剑的黑衣人,与黑衣人恶战,身心俱乏。待得回到天墉城,却被冠以杀害同门师弟肇临的由头,而被戒律长老集合百余名弟子,对他实施‘天罗地网剑阵’,他抵抗无力,昏迷被押。后来,由芙蕖师姐帮忙,他才脱逃囹圄。”
隐隐咬牙:“这...这‘天罗地网剑阵’的威力不可小觑不说,他又因为与黑衣人缠斗恶战,我方才诊脉时,才察觉对他身体有害。”
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很可能这次,他的煞气发作会很严重。”
风晴雪简直不敢相信,在天墉城中竟然能够发生如此荒诞的事情,也不敢相信陵越会放任这样的事情发生,更加不敢相信紫胤对于此事竟无动于衷:“什么?!戒律长老怎么能够这样?!他凭什么这么冤枉苏苏?还对苏苏做这样的事?害得苏苏更加难过?”
欧阳少恭安抚地按了按风晴雪的肩,示意风晴雪稍安勿躁。
接着才抿了抿唇,眉头微皱,语带迟疑:“此事...蹊跷甚多,现在我们都不在天墉城,无法帮助屠苏洗刷冤屈。”
眼神坚定地看向风晴雪:“但大师兄一定不会坐视不管,你且放心。大师兄一定会让真相水落石出的,他定能还屠苏清白。”
被欧阳少恭安慰,风晴雪也渐渐找回了理智。
将事情给捋了一捋,发觉发生这样的事情,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陵越不在,以及紫胤在闭关。
否则,事情应该发展不到这个地步上来。
而且,很有可能那个掌教真人要么不在,要么因着那种和稀泥的性子,也不会致使事情发展到百里屠苏直接跑路的情形中来。
但...
红玉呢?
她怎么...
芙蕖她...
倒确实是对百里屠苏有些关心。
这...
此事,的确如欧阳少恭所说的那样。
现在也只能暂且稍安勿躁了。
“说来也是。”风晴雪微微颔首,抿了一下唇,片刻后又皱眉看向欧阳少恭,“...可现在,苏苏应该怎么办?”
欧阳少恭一手置于腹前,一手背在身后,看向远处,语气是九分的确定与一分的缥缈:“我之前为了屠苏的煞气也钻研多年,配出过一张方子,应该可以缓解屠苏的煞气。但我未料到,这红尘中的浊气对他有一定的影响,也未曾料到居然他还有那样的遭遇。原本我都有□□成把握的方子,现下也不太敢使了,就怕屠苏多遭罪。可今日,居然在早上,屠苏的煞气就有了涌动之状,我很担心他。所以,我打算将方子稍微调整一下,姑且一试。”
看向风晴雪,眼睛里浮现着愧疚:“不过,对此,我也只有七成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