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
进境剑术,一日千里。
但玄霁却在他的眼中,隐约的看似透过眼睛的实则透过心的有了几分弱势。
在时机成熟之后,他选择了挑衅。
虽然心头也知道,纵使挑衅,他未必能够逼出玄霁的答案来。
但他却不甘心不明不白。
一次又一次地与玄霁斗剑。
却一次又一次地像是莽夫想把棉花团打碎。
懊恼中烧。
却还被玄震找上,让他不要跟玄霁私下斗剑,若当真嗜武成性,大可去昆仑山下的地下武场一搏。
他本就烦闷,还被外人横加干涉。
心间的火烧得更旺。
还真去了山下的地下武场发泄。
果然一样。
只要没有碰上玄霁,胜利都属于毫发无损的他。
得了地下武场的彩头——千金,也并不能让他感到高兴。
区区千金,哪有玄霁的答案重要?
地下武场送上彩头的同时,还说管事的想见他。
他心头烦闷,正欲拒绝,却又想到能够搞这些事情,还没出什么事的,这武场的管事应该有几分来头。见上一见,也未尝不可,说不定还能战个痛快。
于是,他随人去见这个管事的。
却没料到,这个管事的竟住在昆仑山深处。
幸好他学了御剑,这倒不是问题。
按照武场提供的地点,他去了。
按剑落地之后,他只看到了个略带几分雅致的小院。
心头还想撇嘴,这武夫搞得这么文官派头作甚?
心头还未嫌弃完,却忽而一凛。
这院子怎么会给他文官的感觉?
往那门框看去。
看着不过普通的木框,但木框两侧下端却看似是自然的树纹,实则为捏造树纹的兽纹——鹰。
他的心忽而跳得很快。
行动更快。
一把推开木门,冲了进去。
然而,空空如也,连个活物都没见到。
他暗觉不对,担心造人算计,连忙撤出,却再也找不到大门了。
他停了下来。
有些发愣。
正欲一剑毁所有,却想起他不再是那个被衍天之术隔绝在外的外人了。
闭上双眼,掐算一番。
也不睁眼,按照算出的结果而行。
果然,在他睁眼之时,刚好看见一大展环绕的山壁拥着水潭,水潭边是竹节亭,亭中有一白衣劲装头戴鹰冠的人,背对他而坐,这人身旁的石桌上,还放着棋盘,棋盘之上应该在黑白搏杀。
他正欲说些什么,那人却忽而开了口——又见面了~
他一怔。
这人是...
眼睁睁看着曾经以为死去的人,竟活生生地站起来,转身面向他。
遒劲的身手,飘飞的衣带。
神采飞扬。
只是与记忆中不同的是,鬓边有两抹银丝。
但却看上去并不像是因年纪的增长而得。
腰间挂着一枚银丝镂空鹰纹绕柱的香囊。
香囊上下,皆是金黄色的丝线。
这无疑告诉着他,当年教他武艺的,是玄霁手上的鹰王。
他简直难以想象事情的曲折。
但鹰王却不会给他思考的时间。
持了一柄拂尘剑攻来。
被剑风一扫,他一下回神,心间也想会会这真正的鹰王。
但却是百招之后落败。
他心有不忿——你玩儿我?
鹰王收了剑,笑呵呵的——我可不敢伤你,否则王爷是要找我拼命的~
瞧着鹰王那个笑呵呵的样子,他更加心有不忿,但却冷静下来,收了剑,道——答案。
鹰王眼珠子一转,微微侧头——什么答案?
他磨了磨牙——你明知故问!
鹰王捋了捋胡须,一副深沉的模样。
沉默半晌,鹰王才叹了口气——此事,你自己去问王爷。王爷肯说,那是你的幸运。王爷不肯说,那是王爷有顾虑。总之,你只需要知道,王爷的所有安排都是为了你好便是。
他撇了撇嘴——受人蒙蔽也叫好?
鹰王将他打量片刻后,幽幽道——很多事都是不知道反而更好。
他察觉了鹰王话里有话,便直视着鹰王的眼睛道——你不会白白见我。
鹰王歪了歪头,抱臂一笑——为何不可?这里的奇门遁甲乃我改制,只因你来才简化无数。你以为我的地盘儿是谁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他哼笑——既然如此,难道你是想见见我这个劣徒是如何惨样儿?
鹰王的笑意更加舒展,却没说话。
转身去了竹节亭中坐下。
他自然跟去,坐在了鹰王对面。
鹰王倒了杯茶,递给他——能够说的,无非也就这么几件事。一者,这是一个连环局。二者,这是一个天星链。三者,这是一段恶魔吟。四者,这是一段凄苦诉。别的,便什么都没有了。
他反复琢磨着鹰王的话,凉意自后背缓缓渗透。
待他回神之后,鹰王才深沉道——有一种痛,叫做感同身受。有一种丝,叫做藕断丝连。
他一怔,缓缓放下茶盏。
茶盏与石桌碰撞。
发出轻微的响动。
对他来说,却像是一声来自远古的呼唤。
他招呼不打,御剑而行,却不知去往何处。
转悠半天,还是落到了玄霁房前。
此刻已是深夜。
他看了紧闭的门扉很久。
最终并没有推开那道门。
纵使几乎醍醐灌顶,他也还是想要听见正主承认。
尤其是,他以两者的生辰八字排过星盘之后,有些事昭然若揭。
而且,这也是曾经横亘在两者之间的问题——地位,实力。
他要和玄霁一决雌雄。
但他忘了。
玄霁这家伙儿帝王术玩得太溜,又善于退避三舍的打法。
最终...
他逮到一个假期的机会,对玄霁穷追不舍。
一边追,一边打。
他就不信,他无法穷尽玄霁的尽头。
玄霁的剑法主守,主上善若水。
他的剑法主攻,主攻无不克。
这么一正一反。
倒还让他们拉扯时久。
最后,玄霁半躺在思返谷深处无人的草地上,手中的剑就斜插在根本够不到的地方,剑柄还在发颤——他挑飞的。
他握着手中的剑,居高临下地剑指玄霁的喉结。
玄霁除了有些呼吸声重,完全无动于衷。
他浅浅勾了勾嘴角。
剑气一震。
琼华派那复杂的腰带就散了开。
没了腰带的束缚,琼华派的道服却不会散乱——十三件套,每一件都有衣带管束。
剑气,早已能够被他精准掌控。
一道又一道剑气下去。
玄霁一件又一件衣服散开。
此番对着美人宽衣解带的过程,当然挑起男人的想法。
他甚至能够感到,血脉在渐渐偾张。
他以为这般做,按照玄霁的性子,在腰带散开的那一刻,估计就要站起来,一剑把他给劈了,但都到第六层衣服散开,玄霁还是无动于衷。
他的心间不由得在隐隐肯定之前那个玄霁弱势的猜想。
加之鹰王的话,他觉得,或许他也确实可以让那么一个捉摸不定的人终于停泊。
十二层的衣衫已然散开。
像是绽放的花瓣。
最后一层里衣轻薄,已然被剑气轻荡,隐隐透出些曾经来。
依旧的,面对即将玉体横陈,玄霁还是无动于衷,甚至呼吸都跟着渐渐平稳下来。
他的剑贴上了玄霁的下巴,嘴角微勾,那双眼睛估计第一次像小朵儿般迷离——师~兄~,只剩最后一件了~
玄霁没有表态。
他当然撩开了轻纱。
玄霁的上半身就这样袒露在他眼前。
皮肤更加清冷白皙了些。
肌肉的纹理依旧。
只是看得出瘦削不少。
月光下,隐隐显出一丝羸弱来。
他心间五味杂陈。
一时怔住。
在他的印象里,玄霁的身子一如猎豹一般,精壮。
虽说草原男儿骑马打猎,多数如此。
但这样一具身体,他太过熟悉。
果然是因为...
他满脑满心的,都是玄霁的变化。
丝毫没有注意到这晚,月圆。
没有注意到玄霁那几不可闻的叹息,与在那唇齿间轻咬的——放肆~
一时间,天旋地转。
无力反抗。
交代了所有。
视线昏蒙中,他暗暗叹息,果然是那个好算计的尊~亲~王~
答案未曾得到,却契合在一处。
日月相随。
光影相叠。
他...
若不是因为修仙,怕是这般驰骋之下,只能灯枯油尽地高呼——王爷威武~
然而,纵使修仙,也只是更糟糕的,得了一颗尚未昏糊的脑子以及清晰的感觉到他到底是怎么被玄霁给一点一点磨死的。
这...
当真是...
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瘫痪是个什么感受。
也是他第一次遇见玄霁心中的野兽。
他...被野兽给啃碎撕咬。
原来,野兽的凶猛他根本遭受不起。
野兽珍惜他,这才收了利齿和利爪。
野兽凶相毕露,原来如此可怕...
但野兽还是有点良心的,将他一裹,带去了山下的客栈。
应该多半是玄霁私下的产业,竟直接去了个单独的小院。
立刻就有人上前伺候。
但玄霁却拒绝了。
匆匆草草将两人梳洗了一番,便找来了药膏。
但看到药膏,他却仿佛看到了正在舔着尖牙,笑得阴森的饿狼。
滚滚浪涛之中,究竟有多少血色浊浪,究竟有多少痛色寻踪,他再清楚不过。
再好的药膏,此时一涂,也能将他送去长乐陵安息。
他一万个不愿,却动不了一点。
他知道,他求饶,玄霁一定会放过他的。
他不想去听闻来自地狱的呐喊。
然而,玄霁只是坐在了他身侧,脸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在写着——想得美~
幸得那小院单独,否则深夜狼嚎,估摸着是要吓坏狩猎人的。
他后来纯粹是虚脱和痛晕过去的。
醒来之时,虽然痛楚和酸楚消失,但印象深刻。
裹着被子,总要靠在床的里侧,才安心些。
眼见玄霁就在案前悠闲地喝茶,口干舌焦的他却一点都不慕艳。
瞧他醒了,玄霁倒了一杯茶。
踢了鞋子,一脚踩上床,直接抓住他的下巴一钳,温度合适的茶水就顺喉而下,根本没有他拒绝的余地。
这很像之前玄霁把他往死里亲,他被逼的干咳之时,玄霁的做法。
有些深入骨血的恐惧在身体里开始啃咬着骨血。
玄霁把杯子一扔,冷冷一笑——长胆了?
才历经了万道轮回,他有点怂——...哪有?
玄霁的眼睛里似乎晃荡着风暴——那就是忘家法了~
他别过眼去,没搭理玄霁。
玄霁哪里肯放过以下犯上的罪臣?
最终,他是里里外外伤痕累累地认下这以下犯上之罪。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更加感受到了,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琼华派中那些女弟子到底是眼睛瞎成了什么程度才能说出玄霁是那温文如玉的君子?
还给了个花号——君子兰?
这...
太眼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