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行~”
清和话音刚落,他与紫胤踩着的这块地就震了一震。
两人赶忙来到崖边,往下一看。
好家伙儿,打得难解难分。
这天墉城的掌门长老全上阵都还搞得挺狼狈。
只是...
也颇有些趣味。
这执法长老距离陵越和百里屠苏不远不近。
是退远一步就能离开战场,是进一步就能支援陵越和百里屠苏的距离。
对这些上前的毒人,懒懒散散的。
若不是靠的太近,这剑都挥得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凝丹长老的重剑在这个时候就显得颇为有用。
狠狠一挥,便能暂且清出一块地来,让几人喘口气。
只是让一个拿戥子的医者来打架,属实有些为难了。
妙法长老虽是女流之辈,但利剑之下,只有飞溅的血珠。
涵素的衣衫已被割开几道口子,头发也落了几缕下来,哪里还有道者那悠哉的模样?
戒律长老的剑大开大合,与这些毒人不共戴天。
陵端着力对付陵越和百里屠苏。
因之前封印被毁,陵越受到反噬,又重伤未复,百里屠苏既要与陵端打,又得顾及着陵越,确实有些受制。
紫胤瞧着,没什么情绪波动,反倒是对一桩红袖添香起了点八卦的心思。
瞅向清和:“你与裘嫚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女子修道本就少,更何况还是无情道。”
清和瞪大了眼,差点儿振臂高呼:“我的天!真是见鬼了!仙君还有体察红尘的时候?还有八卦的时候?”
紫胤静静地不说话,就搁那儿看某人演。
清和瞧紫胤竟然不接茬儿,摸了摸鼻子,十分无奈:“紫胤啊,这事儿真不是我渣~这你绝对不能误会我~要不然我这眼泪都能把东海给淹了~”
紫胤打量了清和几许,态度暧昧:“说真的,瞧不出来~”
清和一口气梗在心口,差点儿气个倒仰。
来回踱步几圈,这才稍微顺了点儿气,双手一抄,眉毛都变作了八字:“这事儿真与我无关~我年轻的时候,本来就很风流。我也承认,那个时候,我是跟很多人有些不清不楚的。但这事儿在这样的家族里就是平常。甚至来说,若你不风流,你洁身自好,还会让人误以为你不风流并不是品行高洁,而是你有隐疾。我这健健康康的,有点儿桃色的事儿在这种环境之下,不才是极为正常的吗?但正经八百有染的,也是几个门阀世族家的小姐。我虽然喜欢去勾栏瓦肆玩,但那些人要真碰了,我肯定要被我爹给弄死。裘嫚是我跟几个哥们儿在马场那边跑马认识的。听马场的人说,裘嫚非常善于控马和马战。我这性子你也知道。好奇嘛~当然要去试试。裘嫚虽然厉害,但始终不如我们这般天生的骑手。我们之间的缘分就是这样开始的。我那几个哥们儿觉得裘嫚挺辣,也想上手试试。我倒是无所谓,大家交个朋友也可以。就这么着,裘嫚和我们认识了,彼此间关系也还行。我依旧天天花天酒地,到处瞎混。直到有好几次都莫名其妙碰到裘嫚,我就知道她喜欢我。她生得是一种很英俊的美。若能春宵一度,对我对她都是一段美妙的回忆。但我这都还没来得及到那一步就被我哥他们给扔了一份儿信来。信中,就是跟裘嫚相关的所有讯息。她并非族人,家中从商,却做的是别着脑袋的活儿——镖局。这信一出,不言而喻——不许接近。所以,后来每一次碰到她,我都想办法退避三舍。但她很执着。我只能更加做实原本就有的花花公子名头,跟那些花魁你侬我侬,专让她看见。第一次的欢喜折戟沉沙,选择无情道,也不奇怪。我对她始终什么感情都没有,无论有没有关于她的讯息。”
紫胤忖了忖,道:“此事确实与你无关。”
清和一下松了口气:“我就说嘛~”
紫胤抬起眼,眼神清幽:“但这也是你的情债~”
清和深深叹了口气:“是啊~这年轻时候惹的债,可全都在夷则身上给还回来了~”
紫胤笑笑:“你这债连滚带息的,还得还挺多~”
清和眉毛一挑:“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在挑刺儿?”
紫胤负手而立,没再搭理清和。
清和撇撇嘴,暗暗翻了几个白眼。
陵越终于缓过了气来,与百里屠苏联手。
但百里屠苏始终有些担忧陵越的情况,总会多去分担一些,反而掣肘。
在几次陵越的安抚加训斥之下,两人才真正开始联手。
一场架,打得甚是精彩,也甚是惊心。
执法长老依旧懒懒的。
妙法和凝丹都挂了彩。
当真有些糟糕。
清和看着,微勾嘴角:“看来,以后陵越有得费心了~”
紫胤的心头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滋味:“...是不是一切皆有定数?”
清和侧头而视紫胤:“怎么?觉得一切又回到了曾经那不堪一击的花妖?”
紫胤敛了敛眉:“虽然毒人与花妖并不相同,但...”
清和眉眼舒展:“这事儿么,少想些事情,多专心一些,就没那么不堪了~”
紫胤看向清和:“...要不要...”
清和略略一耸肩:“你自己决定。但我觉得,你更应该相信陵越和百里屠苏。面对九头蛇,面对噬月玄帝,他们都没有输。这次,他们也不会输。”
紫胤却还是有些担心:“...怪物可比妖难缠多了~”
清和拍拍紫胤的肩头聊做安慰,却没再多言。
毒人当然甚是难缠。
但陵越和百里屠苏也依然发现,毒人居然并不攻击陵端。
再想想那极为熟悉的姑获鸟的气息,大致觉得毒人之所以不靠近陵端,不攻击陵端是因有姑获鸟未尽之魂。
遂两相配合。
百里屠苏拖住陵端。
陵越一举攻之。
然而,在这样的策略之下,却只是试探出了陵端身上的妖气实则为姑获鸟□□死亡之后残留的魂力却借了逐日之精苏醒,占据陵端的身体,与之同仇敌忾。
面对无形之物,当然最佳选择是星蕴。
幽蓝色的鲲鹏引颈长啸。
俯冲而下。
直直穿过陵端的身体。
冲散姑获鸟未尽之魂。
姑获鸟未尽之魂以逐日之精为依附。
现在,便只剩下逐日之精了。
没了姑获鸟的未尽之魂,毒人们也将陵端列为了攻击目标。
场面更加混乱。
之前,陵端得到的四把蛇剑派上了用场。
又一次与陵越和百里屠苏难分胜负。
清和扬了扬下巴:“看到没有?”
紫胤拧紧了眉:“竟然...”
清和肩头往下一塌:“若是如此,这逐日之精的来源也大致有谱了~”
紫胤眉间染着一股子悲哀:“如此里应外合,又有多少胜算?”
清和笑笑:“说得就好像这太子长琴的一魂四魄和另外二魂三魄没有里应外合一样~”
紫胤叹了口气:“是啊~否则,怎会在那么一个时候偏偏封印松动,焚寂破印而出?按照当年我的探查,那封印若没有受到神魔之井的影响和里应外合的算计,最少都还要再支撑另外二魂三魄的渡魂之术七到八次。”
清和敛了笑:“但这却是最后一次渡魂。”
略略一怔,又有些古怪地看向紫胤。
察觉到清和的目光,紫胤回视过来:“我这是长角了?”
清和抱臂抄手:“不~我只是在想一件事,你说这太子长琴的一魂四魄和二魂三魄为何要里应外合?真要说起来,我感觉他俩应该没什么联系吧?甚至都不如人界这些双胞胎之间的关系。再说,若是伏羲真的忌讳这人界人的魂魄之力,那这星蕴之法还能流传个甚?尤其,你想想哈~同样的重明鸟,这到底是谁的星蕴?”
紫胤霎时间醍醐灌顶。
捏着清和的肩,一时之间却千言万语,不知道该说什么。
清和倒也理解紫胤的心情,轻轻拍拍紫胤的肩,安抚紫胤的情绪。
地面再次震颤。
两者看向谷中。
情状惨烈。
陵端被毒人背刺,有了弱势。
陵越和百里屠苏趁隙而攻。
围着涵素等人的毒人被涵素等人一鼓作气做三才剑阵以三昧真火而焚。
扭曲的面容。
难闻的气味。
过度的消耗。
一时之间,混杂在一起。
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晶莹的汗珠。
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
背刺了陵端的那个毒人,正是最开始被陵端割开了脖子的那一个。
陵端反手就是一剑给捅了。
瞧着身上被洞穿的地方,陵端笑得诡异。
一把将扎进身体的剑拔出,往地上一掷。
脖子间的青筋似潮汐鼓动。
魔气逐渐开始蒸腾。
意欲对陵越和百里屠苏下手。
紫胤呼吸一滞。
这...
还不插手吗?
清和却站在紫胤身边,悠哉道:“放心,有人比你更急~”
紫胤敛了敛眉。
正欲问清和是什么意思,却在这时就看到戒律执着剑朝陵端而去。
这种情况...
戒律不知道在那处说了什么,说完就举起剑,似要把陵端斩于剑下。
却在这个时候,妙法的剑架住了戒律的剑。
紫胤有些不明:“这是...”
清和指指处于风暴中心的两人:“没看出来?”
紫胤的眼睛一点也不想挪开:“没看出来~”
清和一愣。
倒是少见紫胤这么直白。
便也没有卖关子,直言道:“事情败露,戒律要杀人灭口了。裘嫚看出来了,这才阻止。就是不知道最后到底是陵端根本承受不了魔气而亡,还是死于乱剑之下。”
紫胤攥了攥拳:“这厮...”
清和有些诧异地看向紫胤。
他完全没料到,这么斯文的紫胤,也有要骂脏话的时候。
果然...
此刻,妙法与戒律正自相残杀。
陵端的犬齿变长变尖,俨然魔化。
瞧见如此情状的陵端,涵素握着剑的手都忍不住地颤了一下。
回想起曾经的陵端本性并不坏,就是高调了些。
再想起面对众人对百里屠苏的质疑之时,他未曾说话一言九鼎。
闭上眼,深深叹了口气。
凝丹瞧见涵素这等模样,知道涵素这是做下了一了百了的决定,心间不由一紧。
陵越和百里屠苏几近极限的边缘,摇摇欲坠。
饶是看见这么一切,却根本没有力气,全凭意志未曾放手手中的剑。
执法拄着剑,静看这么一场闹剧。
只见涵素竖剑胸前,将半数功力全部凝于手中的剑。
一剑直刺陵端的胸膛。
捅出那颗以逐日之精为动力的心。
手上一震。
碎去逐日之精的同时,也将陵端的心碎成数瓣。
魔化的陵端轰然倒塌。
魔气冉冉。
凝丹迅速上前,将魔气收集,以免被修行的妖或魔拿去,造成更多的因果。
涵素不再看陵端一眼,转身就介入了妙法和戒律之间。
涵素与妙法之间,一直不和。
但这种不和,并非大是大非,仅是个人情感。
此刻,从未合作过的两人,竟十分心有灵犀。
妙法一剑扎穿戒律的右肩头。
涵素剑走戒律气海,以剑势不触而贯。
毁道行。
去毒功。
戒律倒在地上,捂着腹部,疼痛难忍:“涵素,你...”
涵素收剑在后:“天墉城竟容忍你这样的毒人,是我这个做掌教的失察。”
戒律笑得疯癫:“失察?你失察的,又何止一桩桩一件件?”
涵素拧紧了眉:“传本座喻令,今废戒律长老席次,缴符令、府邸等,权力收归执法一脉所有。今书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