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又看了看霄河剑,目光落在了手上的蚕茧上。
暗暗一感知,才发觉,这蚕茧上不仅仅残留着紫胤的灵力,还留有...欧阳少恭的灵力。
但实际这蚕丝却是千年冰蚕丝。
细细一摸...
这种触感...
最终,陵越轻轻放下了那个蚕茧:“师尊来过。”
百里屠苏看着这被掀过草皮的地,眼睫轻颤:“...师尊...是我对不起他良多...”
陵越轻轻按了按百里屠苏的肩,无声安慰几许。
百里屠苏缓缓敛了情绪,牵起陵越的手:“带你去个地方~”
言罢,疾踩轻功而起。
于红叶湖下落。
见得这在夏日还能见得的一片红红火火,陵越有些惊讶。
百里屠苏拉着陵越的手,漫步湖边:“此处叫做红叶湖,中间是绵延七丈的一个天然水潭。周遭长的是枫树。此处也许是因乌蒙灵谷有着特殊的位置,红叶常年不败,十分漂亮。幼时,我极爱到这里玩耍。在这里,就好像来到了天堂。”
陵越静静听着,看着,心间轻轻一滞。
忽而,树叶发出响动,两人停下脚步。
听音辨位。
陵越剑指一抬,就有一只金色的小狐狸被抓了过来。
陵越拎着小狐狸的后颈,仔细看了看,笑道:“此处果真是这么一片荒漠中的绿洲,竟还有长相如此俊俏的小狐狸~这般金色的皮毛,很是少见~”
百里屠苏看着小狐狸的那双金瞳,有一些不确定:“你...”
陵越看了看小狐狸,又看了看百里屠苏,挑了一下眉:“你认识它?”
金色的小狐狸瞅了瞅百里屠苏,那双金黄色的眼又眨了眨,试探道:“你就是那个休宁大人的儿子?”
陵越一怔,继而小心地觑了百里屠苏一眼。
只见百里屠苏十分平静地回答小狐狸的问题:“是。”
小狐狸歪了歪头:“哦~我们还真有缘诶~居然又见面了~不过,你可别追我了~狐狸的胆子可小了~”
百里屠苏略有一丝哭笑不得。
陵越将小狐狸抱在怀中,顺着小狐狸的毛,看向百里屠苏的眼中却带着几丝好笑。
百里屠苏的耳廓渐渐染上了绯色。
此刻,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一颗大树树叶摇摆。
声若洪钟:“小玲儿又贪玩了?”
小狐狸被陵越顺毛顺得极为舒服,眼睛一眯一眯的:“哼~才没有呢~树爷爷又冤枉小玲儿~”
那树缓缓睁开双眼,瞧了小狐狸一眼,又闭上了眼:“好了~快回家吧~否则,你爹娘要担心了~”
小狐狸一听,连忙跳出陵越的怀中,几下就没影儿了。
那树又一次道:“两位道长抱歉。此处鲜有人烟,小玲儿是好奇才叨扰两位,还望两位莫要怪罪于它~”
陵越十分爽朗:“无碍~倒是难得一见如此漂亮的小狐狸~”
那树呵呵一笑:“那倒是~小玲儿确实漂亮~”
又正色道:“两位道长,天色将晚,应当为住宿费心了~”
言罢,似乎又陷入了沉睡。
陵越看向百里屠苏:“带我去你家休息吧~”
百里屠苏看了一眼余晖与红叶湖相映成趣,道:“我们还是去紫榕林住吧~”
陵越有些好奇:“为何去那处?”
百里屠苏抿了一下唇,道:“谷中恐怕形同乱葬岗~”
陵越立刻明白了百里屠苏的意思,浅浅笑道:“要不我们还是去天山吧~”
百里屠苏想了想,同意了陵越的提议。
两人御剑而行。
来到天山山脚,选了处安静的客栈下榻。
洗去风尘,坐在窗边桌前的两人,品着茶。
安静在两人之间蔓延。
陵越极为小心地借着喝茶一事瞥了百里屠苏一眼,心间复杂。
百里屠苏察觉到陵越的目光,却恍若不知。
店小二热情地送来了餐食。
两人又安静地用餐。
这种安静,对于他们来说,实则有些陌生了。
他们本是无话不谈的。
然而,现在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用完餐,百里屠苏轻轻打了个哈欠。
陵越似乎这才找到了话头儿:“累了?”
百里屠苏点点头:“嗯~今日御剑时间很久,确实有些累了~”
陵越隔着桌子按了按百里屠苏的肩:“那就早些休息~”
百里屠苏闷着点点头。
一骨碌就滑上了床。
还不忘拍拍枕头:“师兄~”
陵越略略一怔,也跟着上了床。
忽而,屋中蜡烛全然熄灭,床帘也被放下。
月上中天,床帘才被捞开。
热气蒸腾。
陵越抓过里衣披上。
回头看了一眼,疯了半个晚上的人,眼底色彩难明。
起身,草草洗漱一下,拿过一只安神香来,以内力震碎成粉,又来到百里屠苏鼻下,以内力催香。
很快,百里屠苏便再没三四个时辰根本醒不了。
陵越来到窗前,将手伸出窗外,任由夜风带走所有的香灰。
回头看了一眼床,翻身一跃而出。
到了夜晚,那红叶湖又自有一番模样。
然而,陵越却不是来赏景的。
只不过是心绪烦乱,来挥洒一通的。
然而,心中郁结,又怎生能够做好事呢?
一套空明幻虚剑使的稀碎。
在这一刻,霄河甚至自行脱离陵越的右手,找了颗树,躲在了树后。
陵越额间尽是细汗,怔怔然看着空无一物的右手,满是疲惫地一下坐在地上,眼底晦暗不明。
远处,一颗巨大的榕树,缓缓睁开眼,看着那落寞的背影,眼神复杂。
霄河在这时,像是寻求到了庇护,一溜烟儿地就窜到了榕树的身后去呆着,似乎生怕陵越又发疯了。
榕树轻轻散出一些灵力,安抚着霄河的惴惴不安。
陵越忽而目光一滞,回头看去。
刚好看到那榕树正在安抚霄河。
慢慢站起身,走了过去。
霄河又一下闪没影儿了,像是见到了要打他板子的先生般,怂趴趴的。
瞧见霄河遛了,榕树也就敛了灵力,看向向他而来的陵越。
陵越来到榕树面前站定。
仰头一望,只见这榕树郁郁葱葱,实在和这地处荒漠深处的乌蒙灵谷格格不入。
目光缓缓下移,直视着榕树的眼睛:“你是精,受了女娲结界的恩惠。”
榕树笑了笑,变作一白发苍苍却面容清俊的青衣男子,来到陵越面前,把玩着一把墨绿色扇骨的折扇,身形板正:“不愧是剑仙的弟子,好眼力~”
陵越略略一皱眉:“你...”
男子后退几步,靠着他的本体,抱臂环胸:“怎么了?你那师尊可是这里的常客,我知道他,有什么好奇怪的?”
陵越对此,当然无话可说。
但男子却有话说。
男子的目光忽而变得犀利,上上下下地扫视着陵越。
就像是要把陵越给扒光似的。
陵越承受着这样的目光,难免觉得冒犯,微微侧了侧身。
男子对此是撇了撇嘴:“你躲什么躲?就看你两眼,怎么了?还能少一块肉啊!”
陵越眼底浮现不悦,却并未表露。
男子把玩起了折扇,笑眯眯的:“你二十又六才修炼到半仙之体,虽然放眼世间是不错,但比起仙君来说可差远了~”
陵越浅浅抿住唇,没搭话。
男子又道:“就连你的佩剑,都有些嫌弃你呢~”
陵越目光一滞,想起方才霄河的反应,面上略有一丝不自然。